第二章 滔天恩情,无以为报,唯有请你赴死
姬如雪高坐帝位，听着下方群臣一声声慷慨激昂的指控。
滥杀无辜、烧杀掳掠、意图谋反……
一项项滔天大罪扣在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头上。
然而女帝却只是沉默的听着，始终不曾出言斥责。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悦。
女帝的反应，无疑是对群臣无声的纵容和鼓励。
更多的大臣站出来开始给李怀安罗列罪名。
丞相曹宁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为李怀安感到悲哀。
“李怀安啊李怀安，任你天纵之才，能力卓绝又如何！”
“到了此时，还不是墙倒众人推！”
身为丞相，曹宁很清楚李怀安对大周的功劳。
边境诛杀十万叛军，
被众臣指控其滥杀无辜。
却能以杀神之威，震慑周边数国，让他们收敛兵锋，再不敢蠢蠢欲动。
驱逐蛮族，纵容手下士兵在蛮族境内烧杀掳掠，
被很多读书人斥为与蛮人何异。
却让蛮族真正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否则，悍不畏死的蛮族何以会主动退缩百里？
明刑典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世家特权尽失，愤恨不已。
却为皇族树起公正严明的形象，连带女帝在民间的威望也与日俱增。
改革土地制度，分田到户，
很多世家损失惨重，对李怀安恨之如骨。
身为丞相，总揽大周各项事务的曹宁却清楚的看到，
民间再无饿殍遍地的景象，大周国库也日渐充盈。
开办学宫，选贤举能，打破门阀世家封锁的晋升渠道。
门阀世家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却让民间有才之士能有晋升渠道，为大周网罗了不少有真才实学之辈，
朝中人浮于事的陈腐气象改善了不少，连身为丞相的曹宁，处理繁杂的事务时都轻松了许多。
……
这一桩桩，一件件。
虽然很不情愿，曹宁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大周如今国力强盛，隐有王朝之势，李怀安功不可没。
但为官之道，从来不是只会做事，于国于民有功就可以的。
曹宁看着沉默无言的李怀安，眼神中有着对失败者的怜悯。
“为人臣者，当知藏拙，不可锋芒太盛。”
“功高震主，便是你的取死之道！”
其实，这些事情，丞相看得清楚，朝臣中许多人也并非全然不知。
而身为女帝的姬如雪，对李怀安的功劳，更是心知肚明。
姬如雪听着下面群臣的指控，
思绪却飘回了皇室内乱的那一天。
忠心的侍卫接连倒在杀手的刀下，自己艰难的逃到李怀安的院中，
面对自己的求救，一直韬光养晦的青梅竹马在这一刻锋芒尽展，
一人一剑，孤身平定乱局，在鲜血和烈火中，将她推上帝位。
女帝心里叹息一声。
我的命是你救的，帝位是你给的，将要倾覆的大周也是你救回来的。
如此滔天的恩情，叫我如何回报？
有你在，我身为女帝，便徒居其位，有名无实。
在你惊天的权势和威望之下，我形如傀儡，空有一身抱负，又该如何施展？
沉思片刻，女帝下定了决心。
即无以为报……便只能恭请你颐养天年！
帝王当无情，这是你教我的！
一直暗中观察着女帝的丞相捕捉到了姬如雪表情的变化，
擅长揣摩圣心的他立刻明白，女帝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打算保下李怀安。
曹宁大喜，立刻出列启奏：“臣以为，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朝堂静默片刻，随即众臣纷纷俯身：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着群臣们慷慨激昂，一副不世忠臣的模样，李怀安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声顷刻惹来群臣怒斥：
“竟然还敢发笑，毫无悔改之心！”
“在君上面前如此嗤笑，简直蔑视帝威！”
李怀安毫不理会这些斥责，
他悠然的走向一个出言斥责他的官员：
“你，这三年来收到底下人的孝敬超过十万两，昨天刚收的那三千两还没捂热乎吧？”
这个官员脸色大变，随着李怀安的走近，忍不住倒退几步。
李怀安又转向另一个斥责他的官员：
“你，年年都从拨给边军的军饷里克扣出三五千两，真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官员顿时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你儿子强抢民女，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就不怕别人半夜来找你索命？”
“你，名下那三千亩良田是怎么来的，我这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众臣面色大变，战战兢兢。
毕竟，在场的众人，谁手上没点不能见人的事。
李怀安又转向了丞相曹宁，面露嘲讽：
“至于你，曹丞相，你的屁股似乎格外的不干净啊。要我跟你细说吗？”
曹宁面色紧绷，一言不发。
看着噤若寒蝉的众臣，
李怀安拂了拂袖，淡淡的道：“就凭你们这帮人，也有资格来审判我？”
满堂寂静，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传递着眼神，
片刻后，几名被李怀安揭露受贿的官员出列，
向着女帝跪下道：“臣等有罪！恳请君上处罚！但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请君上秉公处置！”
一名名官员出列，异口同声：
“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请君上秉公处置！”
对这一幕，李怀安并不意外，他动的蛋糕太多了，和这些门阀世家间的矛盾早已不可化解。
他也并不在意，
强者岂会在意蝼蚁的愤怒。
他在意的，
只是女帝的反应。
面对群臣激愤，女帝终于开口了。
却是对李怀安的呵斥：
“有功当赏，有过便该罚，滔天的功勋也不能抵消犯下的罪过。”
“李怀安，你可知罪？！”
李怀安沉默了一下，叹息一声：
“因我功勋滔天，便要疑我弃我，真是无情无义啊……”
姬如雪脸色微变，复又冷肃：“为君王者，当无情，这是你教我的。”
李怀安欣慰又失望。
权势迷人眼。
曾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终于还是成了无情无义之辈。
他凝视着女帝，淡淡的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姬如雪面露迟疑。
众臣见状，立即出言催促：
“君上，对这等罪大恶极之徒，切不可心软！”
“不可心软啊君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姬如雪神色一动，终于下定决心：
“李怀安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贬为庶民，即日问斩！”
群臣轰然响应：“君上英明！”
姬如雪轻出一口气，凤眼紧紧盯着李怀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帝位稳固，不得已出此下策。
怀安，请你安心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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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杀无辜、烧杀掳掠、意图谋反……
一项项滔天大罪扣在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头上。
然而女帝却只是沉默的听着，始终不曾出言斥责。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悦。
女帝的反应，无疑是对群臣无声的纵容和鼓励。
更多的大臣站出来开始给李怀安罗列罪名。
丞相曹宁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为李怀安感到悲哀。
“李怀安啊李怀安，任你天纵之才，能力卓绝又如何！”
“到了此时，还不是墙倒众人推！”
身为丞相，曹宁很清楚李怀安对大周的功劳。
边境诛杀十万叛军，
被众臣指控其滥杀无辜。
却能以杀神之威，震慑周边数国，让他们收敛兵锋，再不敢蠢蠢欲动。
驱逐蛮族，纵容手下士兵在蛮族境内烧杀掳掠，
被很多读书人斥为与蛮人何异。
却让蛮族真正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否则，悍不畏死的蛮族何以会主动退缩百里？
明刑典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世家特权尽失，愤恨不已。
却为皇族树起公正严明的形象，连带女帝在民间的威望也与日俱增。
改革土地制度，分田到户，
很多世家损失惨重，对李怀安恨之如骨。
身为丞相，总揽大周各项事务的曹宁却清楚的看到，
民间再无饿殍遍地的景象，大周国库也日渐充盈。
开办学宫，选贤举能，打破门阀世家封锁的晋升渠道。
门阀世家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却让民间有才之士能有晋升渠道，为大周网罗了不少有真才实学之辈，
朝中人浮于事的陈腐气象改善了不少，连身为丞相的曹宁，处理繁杂的事务时都轻松了许多。
……
这一桩桩，一件件。
虽然很不情愿，曹宁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大周如今国力强盛，隐有王朝之势，李怀安功不可没。
但为官之道，从来不是只会做事，于国于民有功就可以的。
曹宁看着沉默无言的李怀安，眼神中有着对失败者的怜悯。
“为人臣者，当知藏拙，不可锋芒太盛。”
“功高震主，便是你的取死之道！”
其实，这些事情，丞相看得清楚，朝臣中许多人也并非全然不知。
而身为女帝的姬如雪，对李怀安的功劳，更是心知肚明。
姬如雪听着下面群臣的指控，
思绪却飘回了皇室内乱的那一天。
忠心的侍卫接连倒在杀手的刀下，自己艰难的逃到李怀安的院中，
面对自己的求救，一直韬光养晦的青梅竹马在这一刻锋芒尽展，
一人一剑，孤身平定乱局，在鲜血和烈火中，将她推上帝位。
女帝心里叹息一声。
我的命是你救的，帝位是你给的，将要倾覆的大周也是你救回来的。
如此滔天的恩情，叫我如何回报？
有你在，我身为女帝，便徒居其位，有名无实。
在你惊天的权势和威望之下，我形如傀儡，空有一身抱负，又该如何施展？
沉思片刻，女帝下定了决心。
即无以为报……便只能恭请你颐养天年！
帝王当无情，这是你教我的！
一直暗中观察着女帝的丞相捕捉到了姬如雪表情的变化，
擅长揣摩圣心的他立刻明白，女帝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打算保下李怀安。
曹宁大喜，立刻出列启奏：“臣以为，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朝堂静默片刻，随即众臣纷纷俯身：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着群臣们慷慨激昂，一副不世忠臣的模样，李怀安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声顷刻惹来群臣怒斥：
“竟然还敢发笑，毫无悔改之心！”
“在君上面前如此嗤笑，简直蔑视帝威！”
李怀安毫不理会这些斥责，
他悠然的走向一个出言斥责他的官员：
“你，这三年来收到底下人的孝敬超过十万两，昨天刚收的那三千两还没捂热乎吧？”
这个官员脸色大变，随着李怀安的走近，忍不住倒退几步。
李怀安又转向另一个斥责他的官员：
“你，年年都从拨给边军的军饷里克扣出三五千两，真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官员顿时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你儿子强抢民女，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就不怕别人半夜来找你索命？”
“你，名下那三千亩良田是怎么来的，我这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众臣面色大变，战战兢兢。
毕竟，在场的众人，谁手上没点不能见人的事。
李怀安又转向了丞相曹宁，面露嘲讽：
“至于你，曹丞相，你的屁股似乎格外的不干净啊。要我跟你细说吗？”
曹宁面色紧绷，一言不发。
看着噤若寒蝉的众臣，
李怀安拂了拂袖，淡淡的道：“就凭你们这帮人，也有资格来审判我？”
满堂寂静，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传递着眼神，
片刻后，几名被李怀安揭露受贿的官员出列，
向着女帝跪下道：“臣等有罪！恳请君上处罚！但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请君上秉公处置！”
一名名官员出列，异口同声：
“李怀安罪大恶极，按律当斩！请君上秉公处置！”
对这一幕，李怀安并不意外，他动的蛋糕太多了，和这些门阀世家间的矛盾早已不可化解。
他也并不在意，
强者岂会在意蝼蚁的愤怒。
他在意的，
只是女帝的反应。
面对群臣激愤，女帝终于开口了。
却是对李怀安的呵斥：
“有功当赏，有过便该罚，滔天的功勋也不能抵消犯下的罪过。”
“李怀安，你可知罪？！”
李怀安沉默了一下，叹息一声：
“因我功勋滔天，便要疑我弃我，真是无情无义啊……”
姬如雪脸色微变，复又冷肃：“为君王者，当无情，这是你教我的。”
李怀安欣慰又失望。
权势迷人眼。
曾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终于还是成了无情无义之辈。
他凝视着女帝，淡淡的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姬如雪面露迟疑。
众臣见状，立即出言催促：
“君上，对这等罪大恶极之徒，切不可心软！”
“不可心软啊君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姬如雪神色一动，终于下定决心：
“李怀安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贬为庶民，即日问斩！”
群臣轰然响应：“君上英明！”
姬如雪轻出一口气，凤眼紧紧盯着李怀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帝位稳固，不得已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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