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后宫初立婉惠妃_重生为后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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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后宫初立婉惠妃

  法华寺夜半起火,浓烟滚滚。

  沈青桑凝着不远处化作灰烬的柴房,转过脸来,“好,奴婢答应。”

  女子薄削的丹凤眼在夜色中星星点点。

  她起身,却被陈婠拉住袖摆,“再等等,时机未到。”

  沈青桑如何聪明之人,立即就会了意,她指了指东面儿,“那边有出小亭子,过去歇着。”

  陈婠望着月挂梢头,估摸着时辰,若一刻钟之内安平没有回来,那么,一切便如自己推测一般。

  “是有人故意纵火。”沈青桑笃定,揉搓着粗布袖口的烟灰。

  陈婠拿着帕子仔细擦着手,“青桑姑姑何出此言?”

  “火为何只从小主屋前烧起?若是偶然起火,加上今夜东风,更应该是从西往东边烧,可现在,方向却正相反。桐油的味道,说明了一切。”

  陈婠心下佩服她洞察敏锐,又问,“依姑姑来看,这纵火之人会是谁?”

  沈青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今日和太后来寺中之人,是太子妃吧?此事和她,没有干系。”

  见陈婠微微惊讶的表情,沈青桑接着道,“那白檀奴婢恰好在一旁见过,并无异常。而且,太子妃面色苍白,显然是久病之人,而她身边的奴婢却盛气凌人。依奴婢所见,这样的女人,也许会暗动手脚、害人于无形,却做不出纵火烧寺这般极端的行为。”

  此时,火势已消,院落中始终没有看见安平的身影。

  “青桑姑姑慧眼如炬,日后,我还需你多多提点。”陈婠自谦,“时候到了,咱们该回去了,再寻不到人,急报便要连夜送去皇城了。”

  沈青桑拧着眉,忽然问,“依小主温顺的性子,怎会和人结怨?而且,必定是血海深仇,否则怎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陈婠跟在她后面,就在绕过院门的一瞬,她忽然问,“青桑姑姑此次答应随我回宫,想是有你的打算。”

  混着烟气的夜风弥漫,吹在山间树头,也吹过沈青桑静默的脸。

  她神色不为所动,丝毫不作掩饰,“小主猜的对,但此乃奴婢私事,绝不会伤害小主分毫。若小主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陈婠轻柔一笑,“我宫中就少一个像姑姑这样敏惠之人,决意不变。这几日,姑姑收拾好随身物件儿,一同回宫。”

  院子里乱作一团,小僧人们顶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冲进屋内寻人,几番下来,不见人影。

  法华寺主持也闻讯赶来,若是当真有个宫中的娘娘烧死在了寺里,后果不堪设想。

  恰此时,一团幽幽白影从另一端走了过来。

  眉心眼尖儿,登时便发现了陈婠,破泣而笑,急忙忙迎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吩咐姑子们去拿新换的衣裳。

  陈婠裹着披风,静静地观察着四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

  这时,安平才急忙忙从外头跑了回来,一见到陈婠,豆大的泪珠子便顺着小脸儿往下落,口中直道,“奴婢该死,差点害了小姐!要不是奴婢肚子不舒服,一直在前院里没回来,也不至于让小姐如此受惊…”

  陈婠静静听她说完,而后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虚惊一场,你不必太过自责。”

  主持自是先率众表态赔罪,说会严查此事,给陈妃一个交待。

  陈婠只是委婉道,“兴许是我屋子里的碳星引了火也说不定,此事不必大动干戈,仍是将先皇的祭拜如期完成,才是正道。”

  安平抽抽噎噎哭了一阵子,这才和眉心下去收拾新屋子。

  旧屋子是不能再用了,待众人散后,陈婠悄悄地入内,桌案已经烧得变了形,在满地灰炭中,她找到了半截打碎的花瓶,还有瓶中剩下的野花。

  她迟疑中,凑在鼻端闻了闻,而后神色渐渐浓厉。

  十几日匆匆而过,展眼就到了回宫的日子。

  三月草长莺飞,桃花落了梨花白。

  钦赐的四马紫络軿车早早地在法华寺外候着,褪去了厚重的粗布衣裳,守孝之期已过,丧服不必再穿。

  陈婠换上新制的祥云春锦宫装,裙摆上黄鸟暗纹栩栩如生,是沈青桑亲手刺绣的,工艺非凡。

  安平似乎对要一同回宫的姑子“静慧”有些不满,后来经陈婠提醒,便才不多话,改口唤她沈姑姑。

  上了軿车,便沿着官道渐渐离开了法华寺。

  沈青桑坐在车辙外,身无长物,幽幽远眺,可见曾居住了四年的萍居,在山间若隐若现。

  直到她遇见了陈婠,这个年纪尚轻、却心海深沉的女子,沈青桑便知道,这一天终于来琳。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时隔多年,她即将要再次回来。

  “这并不是回京城的道。”沈青桑虽然多年未走,但还是记得的。

  御车的黄门便答,是官道修缮,只得改道回京,耽搁不了许久。

  没走出多久,但见迎面一架輜车缓缓而来。

  而后正正停在她们面前,布帘掀开,那人面容清瘦,温文尔雅,只是一身粗布袍子,昭示着不复从前的地位。

  沈青桑认得他,正是文昌帝的小儿子安王封沈,如今被贬为一届庶人。

  “还请你们主子下车,我有句话要同她作别。”封沈负手而立,虽布衣却仍是不掩高华气质。

  陈婠从帘缝中望了一眼,“青桑姑姑,咱们且尽快入京,不必理会。”

  岂料軿车还未启动,封沈竟是自顾大步而来,伸手便将车窗帘撩起搭在顶上。

  “何必如此绝情,日后咱们定会有再见之时,”封沈笑的令她极不舒服,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这东西有人要送你,想来你是不会忘的。他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陈婠接住他扔进来的事物,仔细一看,竟是把金鞘弯刀,上头镶着绿色的猫眼石。

  封沈笑的意味深长,“他日山高水长,西域乌蒙,见此物如见人。”

  那弯刀,竟是当初天河城山海关前,宇文瑾击杀敌人所用的刀。

  原来,宇文瑾虽名为昭王谋士,只怕早已和安王暗通曲款,那些兵力流入乌蒙,难怪封禛会恨极了安王。

  这其中,还有多少不堪。

  陈婠随手便扔出了窗外,“还请自重。”

  封沈本就身手好,极快地又将那弯刀递了进来,“陈姑娘和宇文瑾相识已久,可叹到现在都不知他真实身份。”

  陈婠摇摇头,“我认识的秦将军战死沙场,不知宇文瑾乃何人。”

  封沈眼中闪过极浅的厉色,“他即便是战死沙场,也是为乌蒙国的存亡而战,陈姑娘应该知晓,乌蒙皇族复姓宇文,宇文瑾正是部族首领左贤王的末子,乃乌蒙国血脉纯正的小王爷,他,岂会甘心俯首称臣?”

  陈婠一滞,尽管脑海中曾有预想他来历不简单,却没有料到会是如此身份。

  而混入汉军数年,能做到定远将军的位置,其间要多少筹谋和隐忍,方可成事。

  听到这番话,陈婠反而释然了许多,虽然立场不同,他的手段极致也不可效仿,但到底是能够理解他的执念。

  说完此番话,封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陈婠的神情,大约是希望看到惊讶或是恐惧,可到最后,真教他失望。

  陈婠面不改色,只是挥手将帘子放下,“是时候该启程了。”

  那把弯刀仍在地上,被风沙覆了一层。

  恰此时,又一队高仗明黄锦车逆风而来。

  皇上一身玄红二色正服在身,对襟广袖,冠冕缵珠,犹如天人。

  他目光扫过封沈,淡然一句,“你的离京期限将至,朕不想在京城再见到你。”

  沈青桑悄悄趁拜见之时,将脚下的弯刀拾起来,藏于袖中。

  方才看陈妃的神色,想来不是好物,若皇上看见了,只怕不妥。

  封沈径自回身儿,车马简陋,唯有车夫小厮各一人相随,他笑言,“我与故人辞别,应是未曾触犯圣上的法例。”

  封禛缓缓迎向陈婠,将她手牵住,一同蹬车,“旁的故人可以,唯陈妃不可。”

  封沈与他对视而望,即便已经远于庙堂,江湖不见,但那种微妙的气氛,仍是逼得每一个都透不过气来。

  封沈骤然躬下身子,双手齐平高举过顶,深深一拜,“圣上康明,愿他年,有幸再见,就此别过。”

  封禛不言,就连作别的话也没有一句。

  想来天家情薄,兄弟之情尽于此。

  两队轩车相悖而行,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放下车帘,封沈笑意收住。

  以封禛好战黩武的手段,想来待京城初定后,便会动身西巡,乌蒙国,自然是心腹大患,急于除之。

  兵戈相见之日,不会太久。

  车中,封禛衣冠正色,穿戴很是隆重。

  对于方才之事,封禛亦不打算细问,安王封沈已成往事,再不会有人提起。

  她的婠婠,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拿出一枚三尾鎏金玉步摇,通身淬红,极是鲜艳贵重,封禛扶着她的肩,替她簪入鬓发间。

  而后又将紫玉琉璃璎珞,戴在她云锦宫装的领襟处。

  这两样配饰,皆是依照正色打造,绝非寻常佩戴。

  “朕说过,会亲自迎你回去。”他俯身,极清浅地在她耳边一吻。

  然后纳入怀中,“朕的香囊呢?”

  陈婠知道他为人执着,定要刨根问底,早有准备,仔细拿出来,青枝柳条外面已然密密实实地绣了一层点缀,十分精巧。

  她亲手戴在封禛腰间的束带上,和左面的玉佩相得益彰。

  来到朱雀门时,封禛站在车下,冲她伸出手。

  陈婠抬眼,但见皇城粉刷一新,鎏金异彩,飞檐高阁,九重天外。

  十里红绸。

  而门楼上红菱高悬,两旁阵列整齐,恭敬而待。

  陈婠施施然踏步下来,封禛执起手,与她一同前行,过处宫人跪伏如海浪,山呼万岁。

  “恭迎皇上圣驾,恭迎惠妃娘娘回宫。”

  眼前玉阶陡直,身旁如山如海,这是皇家最隆重的阵仗。

  而陈婠从离宫时的太子侧妃,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人之下的宠妃。

  宁春缓缓抖开手中卷轴,高声念唱:

  今陈氏贤淑,温婉孝悌,恪守仅训,温躬于朕心。今诏于天下,册封惠妃,立四妃之首,赐封号婉。授宝册金印,赐居毓秀宫。

  素来册封妃嫔只有宝册金印,唯有立后才会行晋封之礼。

  而如今陈婠册封惠妃,非但有封号,排场更在皇贵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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