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心怀叵测呈递奏折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洪监察官写给皇上的奏折是在超长距离飞鸽到达京城的第二天，皇帝与百官早朝时到得皇上手中。
呈奏折的人是监察院的邓大人，他是监察院的副监察官，监察官外出时由他代表正监察官上朝理所当然。
邓大人还有另外一个秘密身份，他也是牛大人安排在监察院和洪监察官身边的内线。他这个身份已经被洪监察官识破，洪监察官将徐公子等人安排在监察院内的一座小院子内部，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邓大人了解到从浔江来了一帮不寻常的人，不让他与这些人发生任何接触。
洪监察官也预料到娘娘庙被迫写下的奏折准由这个邓大人呈给皇上。所以，洪监察官在奏折当中一句也不提在浔江监察的目的，而是重笔渲染了娘娘庙开会的场景，牛侍郎和邓大人看了都十分不解。
这样的奏折也敢送给皇上看？工部的牛大人说，就这样送上去吧，好让皇上看清这个姓洪的工作不努力、写文章没水平，说不定皇上就会将监察院的一把手给了你邓大人来当。
果真不出牛侍郎所料，皇上看过洪监察官的奏折龙颜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坐在龙椅上大骂洪监察官：“写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儿童，监察官做腻了不成？他为何自己不来？”
邓大人：“回皇上的话，洪监察官已经有半个多月不知去向。”
皇上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不停地、有节奏地轮流怕打龙椅两边的扶手。
牛侍郎见时机一到，以为皇上要将洪监察官之罪，于是出班奏道：“万岁，洪监察官置监察官的职责不顾，抛弃监察院的同僚，私自跑去浔江，不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实属罪大恶极。本官认为应当将他交与刑部问罪，请吾皇定夺。”
牛侍郎这次的预料完全错了。皇上没说话那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奏折的最后一行字上：请皇上见折子如见面。
皇上在搜寻这几个字所要表达的内容。
皇上的印象之中，洪监察官腹藏精伦、气度非凡而且文武兼备。当年皇上从几十个兄弟的明争暗斗中从太上皇手中夺得皇位继承权，就是因为得到了洪监察官一帮少壮派的支持。
坐上了龙椅之后，皇上的猜疑心自然而然地加重，这就导致了他越来越相信和越来越倚重身边不多的几个忠臣，而洪监察官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与这几个忠臣的交流都是面对面进行，从来不看他们的奏折，而且这几个人也从不写奏折。
牛侍郎和邓大人不清楚皇上与洪监察官之间的约定。牛侍郎以为即使洪监察官以前于是都是当面向皇上报告，但这次洪监察官身在外地，短期内不能面见皇上，如遇事情紧急，写一份托人带回来、并让他的副手代替他呈送给皇上，这似乎情有可原，也符合朝廷颁布的法规流程。而且这封奏折由女婿刘知府用超长距离飞鸽送来，因此可以肯定出自洪监察官之手。所以牛侍郎才放心大胆地让邓大人呈送奏折，而他自己则在皇上面前见风使舵地添加对洪监察官的不利之词。
牛侍郎和邓大人显然没有特别在意奏折中请皇上见折子如见面这句话，但皇上却读懂了。
皇上回想起每次与洪监察官会面，最后都会定好下一次的会面时间和地点。按照上次的约定，皇上这次本该到李将军也即洪监察官的岳父家中接见洪监察官。
将会面地点选择在李将军府是洪监察官的主意，洪监察官禀报过皇上监察院近期的检查对象是牛侍郎。
牛侍郎还是太上皇时期就一直把持朝廷工部至今，不仅在工部根深蒂固，而且势力范围已经延伸到了朝廷诸多部门，并安排了他的人打入到这些部门中担任要职，做他的耳目。
近来一段时间，不断有大臣和密探向皇上报告牛侍郎最近活动异常，不仅广招门客，还四处购买刀枪武器，有军队里的下层军官子工部里面出入。
与军队中的下层军官来往频繁、私自招兵买马，其用心和目的显而易见，这个太上皇时期的老臣牛侍郎对新皇帝心怀不轨。
皇上获悉了牛侍郎妄图篡位的阴谋，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一切对策。皇上一面派人对牛侍郎加强监督、掌握他谋反的证据，另一方面皇上紧急召回边关大臣李将军，让李将军在这段时期内亲自领导禁卫军。
招收人马也好、购买武器也好这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这么多的钱，难道都是牛侍郎从工部主管的项目中收受贿赂得来的吗？
为了切断牛侍郎筹备谋反的经济来源，皇上收回了全国所有大工程项目的审批权，并且针对每一个新工程项目都责令监察院派监察人员到现场调研项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浔江修路并不是所有工程中最大和预算最多的项目，从一座娘娘庙前修条道路直通山外，有这个必要吗？浔江的刘知府说这一项目关系到朝廷在百姓中的形象，甚至还关系到皇上对上天的诚信度。他一味强调送子娘娘在那出现过了，全国的百姓都将沿着这条新修的路去娘娘庙求子，所以说这是一条亲民之路，是一条为国家和民族开发和储备劳动力资源的路，也是一条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路。按刘知府报告里的意思，这条路非修不可，否则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必要性有了，那可行性呢？刘知府在他的修路报告中说山里面本来就有一条从山外通往娘娘庙的小道，只需在小路的基础上加宽加厚就是一条大路，本地取材，没有技术难度，唯一困难就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但刘知府又说，只要朝廷按照浔江府的工程预算如数拨款，人力问题完全可以解决。
尽管还有工部的牛大人在帮着宣传和鼓吹，皇上仍然不会轻易相信地方官的一面之词，何况皇上清楚的知道牛侍郎招兵买马的绝大部分资金就来源于工程费用。为了摸清牛侍郎和刘知府能从娘娘庙修路工程中得到多少好处，皇上亲自派洪监察官远赴浔江实地考察，一方面要论证修路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更重要的，就是弄清楚牛侍郎和刘知府从工程中捞取银子的方法和数目。
皇上注意到了洪监察官的奏折中一点也没有提及洪监察官理当报告的内容，因此判断洪监察官写的这份奏折言不由衷，而且结尾之处又特地写明见面这样的话，那等于洪监察官在告诉皇上：皇上想要知道的等见了面再告诉您吧。
牛侍郎站在阶下，心怀叵测地等着皇上发话，巴望朝廷立即将洪监察官治罪。
皇上说：“请牛爱卿稍安勿躁，洪监察官该不该问罪，待朕查明清楚后再交刑部处理不迟。“
将洪监察官撤职查办的目的没有达到，牛侍郎还不死心，他接着向皇上奏上他的第二个要求：“陛下，浔江百姓感恩皇上沐浴，娘娘庙前乡民们群情激昂，誓师修通山中道路，请陛下批准浔江的修路工程。”
“牛爱卿，你人在京城，如何得以知晓浔江的情况？”
牛侍郎听了皇上的问话头皮发麻。坏了，刚才确实是操之过急，险些暴露了自己事先偷看过奏折。
“回皇上，只因浔江知府是老臣的女婿，私下里我们曾谈起过娘娘庙的修路事宜。”
皇上道：“恭喜牛爱卿有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想必浔江娘娘庙修路的工程预算也是由你们翁婿俩做出来的喽？”
“奴才不敢。老臣与刘知府的家信及交谈很少涉及公事。老臣仅仅履行工部的职责对工程费用进行核算，绝不敢私下与家人确定工程费用。”
牛侍郎感觉越来越不妙啊。
浔江修路的工程预算确实是牛侍郎和刘知府两个通过飞鸽传书定下来的。预算的根据并不是工程量和工程造价，而是人员的训练和调拨所需要的钱，这也是采取行动之前所需的最后一笔费用了。只等浔江修路工程中捞取到的银子一到账，便可开始蓄谋已久的谋反行动，赶走或罢黜这个年轻皇上，恭迎太上皇返京即位。而太上皇重新登上皇位之后，就会将他牛侍郎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朝宰相。
牛侍郎告诫自己越是临近行动就越要沉得住气。除了加紧招收和训练用来谋反的人马，还要把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个清除，监察院的洪监察官是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邓大人将洪监察官写的奏折呈给皇上过目，牛侍郎本以为皇上会生气，可以借机将洪监察官治罪或赶下台，但不知何故，皇上生过气之后又将矛头反过来对准了他牛侍郎。皇上不仅没有减洪监察官治罪，而且连修路工程的审批也说是要等着洪监察官回来再决定。
牛大人心里明白：若是洪监察官回到京城，形势将会变得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知府用超长距离飞鸽传送洪监察官写的奏折和家信，同时也夹带着他写给老丈人的密信。密信详细地叙述了浔江的大好形势，分析了什么人赞成修路、什么人会从中阻拦，也说明了洪监察官是处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写的奏折。
从这几天刘知府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也可看出洪监察官在浔江慢慢占据了上风，如果再不果断采取行动，谋反大业势必毁于一旦。
皇帝退朝之后，牛侍郎回到府中立即做了两件极其重要的事。
第一，立即写密件飞鸽传书至浔江知府，命令他将洪监察官就地解决，不能让他活着回京城，这样皇上再怎么等也等不到他回来。牛大人特别告诫刘知府，对洪监察官不能简单地将其一杀了之，不能引起皇上的怀疑，否则就会暴露了自己。所以，洪监察官最好是在浔江突然得一场暴病病死、或是遇到意外身亡。害死洪监察官的具体做法，牛侍郎让刘知府自己定。
第二，牛侍郎回到家后立即换了一套袈裟穿在身上，并让府里的下人用马车立即将他送去文庙。他要在文庙里面拜见韬光养晦的太上皇，并请太上皇出面干预浔江府的修路项目，让太上皇出面诱迫皇上同意庐山的修路工程立即开工。
太上皇当皇帝的时候，牛侍郎当的是工部尚书。假如太上皇没有被他儿子搞下台继续当皇帝，牛侍郎可能已经当上了宰相。除了皇帝，宰相是最高、最大的官。牛侍郎还不敢有篡夺皇位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活计，弄得不好全家要被杀头。
其实当不当皇帝也没关系，历史上多少皇帝被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有多少个皇帝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大权却掌握在把持朝廷的大臣手中，牛侍郎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大臣。
大臣掌握实权的唯一条件就是皇帝不掌权，要不是皇帝本身不喜欢掌权、要不就是皇帝迫于大臣的压力不敢掌权，要做到这一点，那就不能让皇帝太有才、太精明。
太上皇当了几十年的皇上，年龄着实不小了，但身子骨还硬朗、就是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可靠的大臣帮他出谋划策、代替他行使权力。
太上皇当年找的这个大臣就是牛侍郎。但可惜的是，还没等到太上皇把牛侍郎提到宰相位置上，太上皇的皇位却被他儿子、亦即现今的皇上夺走了。
年轻的皇帝一上台就把朝廷的一帮老臣撤的撤、换的换，朝廷各部的尚书都换上了新皇帝的亲信。只是因为太上皇出面讲情，牛大人才没有被一降到底，在工部还保留了一个侍郎的官位。
牛侍郎等一帮老臣心里清楚：只要不死，太上皇还在想着要回他的皇帝位。只要太上皇从他儿子那夺回皇位，原来的一帮老臣也可以东山再起，特别是牛侍郎，保准了就能当上宰相。
所以，牛侍郎对太上皇复辟最热心、工作最积极，除了暗地里造舆论，牛侍郎还准备真刀实枪地用武力解决。而且所有这些这些，他都得到了太上皇明里暗里的支持，所以他做起这些事来有恃无恐。
这次，牛侍郎很有把握这次能够说动太上皇，让太上皇逼他儿子下令修路工程开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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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奏折的人是监察院的邓大人，他是监察院的副监察官，监察官外出时由他代表正监察官上朝理所当然。
邓大人还有另外一个秘密身份，他也是牛大人安排在监察院和洪监察官身边的内线。他这个身份已经被洪监察官识破，洪监察官将徐公子等人安排在监察院内的一座小院子内部，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邓大人了解到从浔江来了一帮不寻常的人，不让他与这些人发生任何接触。
洪监察官也预料到娘娘庙被迫写下的奏折准由这个邓大人呈给皇上。所以，洪监察官在奏折当中一句也不提在浔江监察的目的，而是重笔渲染了娘娘庙开会的场景，牛侍郎和邓大人看了都十分不解。
这样的奏折也敢送给皇上看？工部的牛大人说，就这样送上去吧，好让皇上看清这个姓洪的工作不努力、写文章没水平，说不定皇上就会将监察院的一把手给了你邓大人来当。
果真不出牛侍郎所料，皇上看过洪监察官的奏折龙颜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坐在龙椅上大骂洪监察官：“写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儿童，监察官做腻了不成？他为何自己不来？”
邓大人：“回皇上的话，洪监察官已经有半个多月不知去向。”
皇上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不停地、有节奏地轮流怕打龙椅两边的扶手。
牛侍郎见时机一到，以为皇上要将洪监察官之罪，于是出班奏道：“万岁，洪监察官置监察官的职责不顾，抛弃监察院的同僚，私自跑去浔江，不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实属罪大恶极。本官认为应当将他交与刑部问罪，请吾皇定夺。”
牛侍郎这次的预料完全错了。皇上没说话那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奏折的最后一行字上：请皇上见折子如见面。
皇上在搜寻这几个字所要表达的内容。
皇上的印象之中，洪监察官腹藏精伦、气度非凡而且文武兼备。当年皇上从几十个兄弟的明争暗斗中从太上皇手中夺得皇位继承权，就是因为得到了洪监察官一帮少壮派的支持。
坐上了龙椅之后，皇上的猜疑心自然而然地加重，这就导致了他越来越相信和越来越倚重身边不多的几个忠臣，而洪监察官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与这几个忠臣的交流都是面对面进行，从来不看他们的奏折，而且这几个人也从不写奏折。
牛侍郎和邓大人不清楚皇上与洪监察官之间的约定。牛侍郎以为即使洪监察官以前于是都是当面向皇上报告，但这次洪监察官身在外地，短期内不能面见皇上，如遇事情紧急，写一份托人带回来、并让他的副手代替他呈送给皇上，这似乎情有可原，也符合朝廷颁布的法规流程。而且这封奏折由女婿刘知府用超长距离飞鸽送来，因此可以肯定出自洪监察官之手。所以牛侍郎才放心大胆地让邓大人呈送奏折，而他自己则在皇上面前见风使舵地添加对洪监察官的不利之词。
牛侍郎和邓大人显然没有特别在意奏折中请皇上见折子如见面这句话，但皇上却读懂了。
皇上回想起每次与洪监察官会面，最后都会定好下一次的会面时间和地点。按照上次的约定，皇上这次本该到李将军也即洪监察官的岳父家中接见洪监察官。
将会面地点选择在李将军府是洪监察官的主意，洪监察官禀报过皇上监察院近期的检查对象是牛侍郎。
牛侍郎还是太上皇时期就一直把持朝廷工部至今，不仅在工部根深蒂固，而且势力范围已经延伸到了朝廷诸多部门，并安排了他的人打入到这些部门中担任要职，做他的耳目。
近来一段时间，不断有大臣和密探向皇上报告牛侍郎最近活动异常，不仅广招门客，还四处购买刀枪武器，有军队里的下层军官子工部里面出入。
与军队中的下层军官来往频繁、私自招兵买马，其用心和目的显而易见，这个太上皇时期的老臣牛侍郎对新皇帝心怀不轨。
皇上获悉了牛侍郎妄图篡位的阴谋，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一切对策。皇上一面派人对牛侍郎加强监督、掌握他谋反的证据，另一方面皇上紧急召回边关大臣李将军，让李将军在这段时期内亲自领导禁卫军。
招收人马也好、购买武器也好这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这么多的钱，难道都是牛侍郎从工部主管的项目中收受贿赂得来的吗？
为了切断牛侍郎筹备谋反的经济来源，皇上收回了全国所有大工程项目的审批权，并且针对每一个新工程项目都责令监察院派监察人员到现场调研项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浔江修路并不是所有工程中最大和预算最多的项目，从一座娘娘庙前修条道路直通山外，有这个必要吗？浔江的刘知府说这一项目关系到朝廷在百姓中的形象，甚至还关系到皇上对上天的诚信度。他一味强调送子娘娘在那出现过了，全国的百姓都将沿着这条新修的路去娘娘庙求子，所以说这是一条亲民之路，是一条为国家和民族开发和储备劳动力资源的路，也是一条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路。按刘知府报告里的意思，这条路非修不可，否则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必要性有了，那可行性呢？刘知府在他的修路报告中说山里面本来就有一条从山外通往娘娘庙的小道，只需在小路的基础上加宽加厚就是一条大路，本地取材，没有技术难度，唯一困难就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但刘知府又说，只要朝廷按照浔江府的工程预算如数拨款，人力问题完全可以解决。
尽管还有工部的牛大人在帮着宣传和鼓吹，皇上仍然不会轻易相信地方官的一面之词，何况皇上清楚的知道牛侍郎招兵买马的绝大部分资金就来源于工程费用。为了摸清牛侍郎和刘知府能从娘娘庙修路工程中得到多少好处，皇上亲自派洪监察官远赴浔江实地考察，一方面要论证修路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更重要的，就是弄清楚牛侍郎和刘知府从工程中捞取银子的方法和数目。
皇上注意到了洪监察官的奏折中一点也没有提及洪监察官理当报告的内容，因此判断洪监察官写的这份奏折言不由衷，而且结尾之处又特地写明见面这样的话，那等于洪监察官在告诉皇上：皇上想要知道的等见了面再告诉您吧。
牛侍郎站在阶下，心怀叵测地等着皇上发话，巴望朝廷立即将洪监察官治罪。
皇上说：“请牛爱卿稍安勿躁，洪监察官该不该问罪，待朕查明清楚后再交刑部处理不迟。“
将洪监察官撤职查办的目的没有达到，牛侍郎还不死心，他接着向皇上奏上他的第二个要求：“陛下，浔江百姓感恩皇上沐浴，娘娘庙前乡民们群情激昂，誓师修通山中道路，请陛下批准浔江的修路工程。”
“牛爱卿，你人在京城，如何得以知晓浔江的情况？”
牛侍郎听了皇上的问话头皮发麻。坏了，刚才确实是操之过急，险些暴露了自己事先偷看过奏折。
“回皇上，只因浔江知府是老臣的女婿，私下里我们曾谈起过娘娘庙的修路事宜。”
皇上道：“恭喜牛爱卿有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想必浔江娘娘庙修路的工程预算也是由你们翁婿俩做出来的喽？”
“奴才不敢。老臣与刘知府的家信及交谈很少涉及公事。老臣仅仅履行工部的职责对工程费用进行核算，绝不敢私下与家人确定工程费用。”
牛侍郎感觉越来越不妙啊。
浔江修路的工程预算确实是牛侍郎和刘知府两个通过飞鸽传书定下来的。预算的根据并不是工程量和工程造价，而是人员的训练和调拨所需要的钱，这也是采取行动之前所需的最后一笔费用了。只等浔江修路工程中捞取到的银子一到账，便可开始蓄谋已久的谋反行动，赶走或罢黜这个年轻皇上，恭迎太上皇返京即位。而太上皇重新登上皇位之后，就会将他牛侍郎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朝宰相。
牛侍郎告诫自己越是临近行动就越要沉得住气。除了加紧招收和训练用来谋反的人马，还要把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个清除，监察院的洪监察官是首先要铲除的对象。
邓大人将洪监察官写的奏折呈给皇上过目，牛侍郎本以为皇上会生气，可以借机将洪监察官治罪或赶下台，但不知何故，皇上生过气之后又将矛头反过来对准了他牛侍郎。皇上不仅没有减洪监察官治罪，而且连修路工程的审批也说是要等着洪监察官回来再决定。
牛大人心里明白：若是洪监察官回到京城，形势将会变得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知府用超长距离飞鸽传送洪监察官写的奏折和家信，同时也夹带着他写给老丈人的密信。密信详细地叙述了浔江的大好形势，分析了什么人赞成修路、什么人会从中阻拦，也说明了洪监察官是处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写的奏折。
从这几天刘知府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也可看出洪监察官在浔江慢慢占据了上风，如果再不果断采取行动，谋反大业势必毁于一旦。
皇帝退朝之后，牛侍郎回到府中立即做了两件极其重要的事。
第一，立即写密件飞鸽传书至浔江知府，命令他将洪监察官就地解决，不能让他活着回京城，这样皇上再怎么等也等不到他回来。牛大人特别告诫刘知府，对洪监察官不能简单地将其一杀了之，不能引起皇上的怀疑，否则就会暴露了自己。所以，洪监察官最好是在浔江突然得一场暴病病死、或是遇到意外身亡。害死洪监察官的具体做法，牛侍郎让刘知府自己定。
第二，牛侍郎回到家后立即换了一套袈裟穿在身上，并让府里的下人用马车立即将他送去文庙。他要在文庙里面拜见韬光养晦的太上皇，并请太上皇出面干预浔江府的修路项目，让太上皇出面诱迫皇上同意庐山的修路工程立即开工。
太上皇当皇帝的时候，牛侍郎当的是工部尚书。假如太上皇没有被他儿子搞下台继续当皇帝，牛侍郎可能已经当上了宰相。除了皇帝，宰相是最高、最大的官。牛侍郎还不敢有篡夺皇位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活计，弄得不好全家要被杀头。
其实当不当皇帝也没关系，历史上多少皇帝被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有多少个皇帝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大权却掌握在把持朝廷的大臣手中，牛侍郎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大臣。
大臣掌握实权的唯一条件就是皇帝不掌权，要不是皇帝本身不喜欢掌权、要不就是皇帝迫于大臣的压力不敢掌权，要做到这一点，那就不能让皇帝太有才、太精明。
太上皇当了几十年的皇上，年龄着实不小了，但身子骨还硬朗、就是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可靠的大臣帮他出谋划策、代替他行使权力。
太上皇当年找的这个大臣就是牛侍郎。但可惜的是，还没等到太上皇把牛侍郎提到宰相位置上，太上皇的皇位却被他儿子、亦即现今的皇上夺走了。
年轻的皇帝一上台就把朝廷的一帮老臣撤的撤、换的换，朝廷各部的尚书都换上了新皇帝的亲信。只是因为太上皇出面讲情，牛大人才没有被一降到底，在工部还保留了一个侍郎的官位。
牛侍郎等一帮老臣心里清楚：只要不死，太上皇还在想着要回他的皇帝位。只要太上皇从他儿子那夺回皇位，原来的一帮老臣也可以东山再起，特别是牛侍郎，保准了就能当上宰相。
所以，牛侍郎对太上皇复辟最热心、工作最积极，除了暗地里造舆论，牛侍郎还准备真刀实枪地用武力解决。而且所有这些这些，他都得到了太上皇明里暗里的支持，所以他做起这些事来有恃无恐。
这次，牛侍郎很有把握这次能够说动太上皇，让太上皇逼他儿子下令修路工程开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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