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直面
“巨人”“山峦巨人”“巨大的生物”“迷雾”……
沈月姣以一切她能够联想到的关键词做了搜索。
然而弹出来的不是电影，就是游戏里的CG图片。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她想象的信息，一无所有。
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能找到。
沈月姣在电脑前坐了良久，坐到身体都有些发凉，她拿下放在床上置物架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慢吞吞喝了一口里面泡着枸杞的水，许许多多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首先，车祸的发生绝非意外，其次，官方明显有掩盖真相的意图，最后，她想要知道，那如山峦一般高大的巨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还有那迷雾到底是什么，是巨人出现时的征兆吗？
这些问题问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会得到答案吗？
沈月姣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个更快地探寻到真相的方法，做梦。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把枸杞嚼碎了吞进肚子里，沈月姣爬上床，手里捏着高度疑似赵封卿寄来的念珠，手放在腰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梦境应邀而来——
她再一次回到了夕阳红旅游团大巴的最后一排。
眼见李锦华老师要说出熟悉的话语，沈月姣忙按住自己的小腹，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师傅，师傅，停车，停车，我、我要憋不住了！”
在盘山公路上停车固然危险，不过这条公路的视野还算开阔，不至于遇到转过一个急弯发现面前堵着一辆车的尴尬情况，人有三急，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催促师傅靠边停一下车，还有几个女老师已经开始收拾起怀里的东西准备下车给沈月姣打个掩护。
大巴刚停下来，门还没打开，沈月姣就卯着劲儿往外冲，她刚刚到车门口，雾气就涌了上来，随手拎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车门边的撬棍，顾不得身后众人的呼喊，沈月姣直奔向前，冲入迷雾当中。
但很快，她停住了脚步。
先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块朦胧的，淡黄色虚影，这虚影缥缈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然而沈月姣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大巴撞上的山峦巨人，这就是它！
她下意识地后退，拖拽在地上的撬棍，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她将其提起来，就在这分神的片刻，沈月姣感觉到了一种猛烈的注视，她仰起头朝上看去，与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相对。
那是一双斗大如同车前灯的眼睛，正好奇地朝她看来，像是人类窥视一只离开了蚁窝的蚂蚁。
冷汗顷刻落下，胸中却有某种莫名的情绪在汹涌，在澎湃！
她望着如同山峦一般高大的巨人，呼吸一点点急促，ATP在体内不断裂开，分解出大量的能量，发热，发热，肌肉开始颤抖，一切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沈月姣脑子中的弦乍然断开，她有如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朝着巨人而去，撬棍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在巨人好奇的目光中，狠狠地扎在它的脚上。
风中隐有痛呼之声传来。
沈月姣顾不得去思索为何那么高大的一个巨人发出的声音却如此微弱。
那只巨大的脚，有如条件反射一般抬起，朝着沈月姣踢去。
她躲避不及，只觉黄色有如土石一般的大脚迎面踢来，胸口一闷，身体已经好似被人类踹飞的老鼠一般朝后飞去，砰——
“姣姣？”
正专心致志看着小说的丁一幽被另一头发出的动静惊动。
“没事，手打了一下栏杆。”
沈月姣坐起身来，汗如雨下，不光是额头，还有后背，尽数被汗水打湿。
她大口喘息，胸腔急剧起伏，手紧紧地攥住念珠，掌心的冰凉带来些许的慰藉。
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她踉跄着下床，略显急促的脚步惊到了丁一幽，她紧张地坐直身体，“真的没事吗姣姣？”
沈月姣顾不得回答，她将自己的毛巾垫在台面上，拧开水龙头，水流无声地落入毛巾当中，她捧起冰凉的自来水，直接泼在脸上，接连数次，才终于双手扶着阳台的大理石台，呼吸逐渐平复。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传来，丁一幽的脚步声很轻，沈月姣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她转过头去，却见丁一幽一手提着一个保温瓶，看瓶身摇晃的幅度，显然里面都打满了开水。
“寝室里的热水十一点就停了，我在楼道间给你打了开水，你要不兑点冷水再洗个澡？”
沈月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只好接过温水瓶干巴巴地道：“谢谢。”
丁一幽轻轻地笑了一下，拿过她放在桌上的保温杯，“你的枸杞是在这里吧？我去给你泡杯水。”
沈月姣想起什么，提醒道，“用我的水卡。”
丁一幽嗔她，“几块钱的事情，懒得计较。”
最后也没拿沈月姣的卡。
别看两个保温瓶不大，对上凉水，也能冲出满满一桶温水来。
沈月姣摘下手上的念珠放在桌上，将半湿的长发用夹子夹起，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睡衣，这才拎着水走向卫生间，等她洗完出来，丁一幽已经重新坐回了床头，巴掌大的小脸照着手机发出的荧光，沈月姣的保温杯里，又重新盛满了泡着枸杞的开水。
她将水杯放上床头的置物架，解开头发，用干毛巾擦了擦，拿起念珠，抓在掌心，这才重新上床。丁一幽头也不抬，沉浸在小说的世界当中难以自拔，沈月姣钻进自己的遮光帘里，用抱枕和玩偶挡住栏杆，然后手握念珠，躺下，再一次闭上眼睛。
大雾袭来，再睁开眼，沈月姣发现自己回到了山峦巨人形成的前一刻。
撬棍仍旧握在手中，她抬起头，不等巨人发现自己，先看向上方。
那是一道约莫三四层楼高的身影，他的下半身很长，小腿和大腿加起来大概就有五六米高，不仅高，而且粗，像是两根粗壮的石柱，上半身很短，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
两个宽阔的肩膀上面，是一颗不比上半身小到哪里去的巨大头颅，它浑身都好似黄泥砌成，肉眼可见皮肤上并不平滑的沙土痕迹。
他的体型是如此的巨大，好似复活节岛上的巨大石像，却又比石像更加丑陋恐怖。
沈月姣看着光是仰望就令人心生恐惧的巨人，缓缓地提起了手中的物理学圣剑。
“啊——”
她大喝一声，用力扎下。在扎下的同时，身体用尽全力地朝着侧方位翻滚，险之又险地与抬起的大脚擦肩而过。那抬起的巨脚踢空，与她擦肩而过时，扑簌簌的黄沙，如细雨洒落她满头满脸。
大脚落下，震耳轰鸣，山石滚落，巨人低头，发现了沈月姣这只作恶的老鼠。
他发出愤怒的低吼，提起脚掌，想将这只试图伤害自己的老鼠，踩碎成肉泥。
轰轰轰——
巨大的脚掌不断落下，每一下都踩的天崩地裂。
沈月姣疯狂躲避，逃窜狂奔。
她试图反击，然而在遮天蔽日的脚掌之下，沈月姣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
周围倒是有山壁，但她又不是什么跑酷达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借力！
跑，她只能奔跑，不断地奔跑，停下来，就是死！
然而，一个不察，外加体力不支，巨大的脚掌碾下——
轰！
她甚至未能够感受到全身破碎的痛感，便只觉得后脑勺如遭重击一般，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沈月姣坐起，一把拉开床帘，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亮起微光，传来雀鸟清脆的鸣叫。
她喘着粗气，剧烈的呼吸，良久，才双手捂脸，平复胸中难以抑制的，关于死亡的恐惧。
她闭上眼，仿佛仍旧能够看到那双巨大的脚掌。
“啪！”沈月姣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终于止住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长长吐出浊气，总算是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
念珠传来凉意，沈月姣握着念珠下了床，她打开阳台的门，带着寒意的晨风吹了进来，凉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叫她感觉清醒了许多，她手撑在阳台的不锈钢栏杆上，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际，脑海中思绪纷飞。
梦……真的只是梦吗？
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真切。
沈月姣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一般。
“姣姣？”打着哈欠的唐子瑜被阳台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沈月姣会起的那么早，沈月姣也惊讶于唐子瑜的生物钟。
“你起这么早？”
“早吗？哈哈……昨天睡得早。”
唐子瑜挠挠头，道，“你要用厕所吗？”
沈月姣摇头，“我不用，你去吧。”
唐子瑜半闭着肿胀的眼睛进了卫生间。
昨天唐子瑜一直在哭，怕影响到沈月姣，她还躲了出去。
朱敏和丁一幽去找她的时候，她就蹲在最里面的楼道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两个人哄都哄不住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难过，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的苦难要降临世间，凭什么又要让沈月姣遭遇这一切。
她恨老天残忍，恨老天不公，更恨自己，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月姣，见沈月姣情绪比她稳定，又觉得万分羞愧和不好意思，自己哭的那么狼狈，和当事人一比简直浮夸，以至于和沈月姣照面，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上了厕所出来，阳台上已经不见沈月姣的身影，她松一口气，又去看沈月姣的床，发现床上也没人，正当她疑惑沈月姣去了哪里的时候，寝室门被人从外打开，沈月姣拿着两罐可乐走了进来，可乐上还冒着寒气。
“你不会一大早就要喝冰可乐吧？你的胃还要不要了！”唐子瑜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又蓄上了眼泪，“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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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姣以一切她能够联想到的关键词做了搜索。
然而弹出来的不是电影，就是游戏里的CG图片。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她想象的信息，一无所有。
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能找到。
沈月姣在电脑前坐了良久，坐到身体都有些发凉，她拿下放在床上置物架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慢吞吞喝了一口里面泡着枸杞的水，许许多多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首先，车祸的发生绝非意外，其次，官方明显有掩盖真相的意图，最后，她想要知道，那如山峦一般高大的巨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还有那迷雾到底是什么，是巨人出现时的征兆吗？
这些问题问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会得到答案吗？
沈月姣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个更快地探寻到真相的方法，做梦。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把枸杞嚼碎了吞进肚子里，沈月姣爬上床，手里捏着高度疑似赵封卿寄来的念珠，手放在腰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梦境应邀而来——
她再一次回到了夕阳红旅游团大巴的最后一排。
眼见李锦华老师要说出熟悉的话语，沈月姣忙按住自己的小腹，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师傅，师傅，停车，停车，我、我要憋不住了！”
在盘山公路上停车固然危险，不过这条公路的视野还算开阔，不至于遇到转过一个急弯发现面前堵着一辆车的尴尬情况，人有三急，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催促师傅靠边停一下车，还有几个女老师已经开始收拾起怀里的东西准备下车给沈月姣打个掩护。
大巴刚停下来，门还没打开，沈月姣就卯着劲儿往外冲，她刚刚到车门口，雾气就涌了上来，随手拎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车门边的撬棍，顾不得身后众人的呼喊，沈月姣直奔向前，冲入迷雾当中。
但很快，她停住了脚步。
先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块朦胧的，淡黄色虚影，这虚影缥缈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然而沈月姣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大巴撞上的山峦巨人，这就是它！
她下意识地后退，拖拽在地上的撬棍，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她将其提起来，就在这分神的片刻，沈月姣感觉到了一种猛烈的注视，她仰起头朝上看去，与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相对。
那是一双斗大如同车前灯的眼睛，正好奇地朝她看来，像是人类窥视一只离开了蚁窝的蚂蚁。
冷汗顷刻落下，胸中却有某种莫名的情绪在汹涌，在澎湃！
她望着如同山峦一般高大的巨人，呼吸一点点急促，ATP在体内不断裂开，分解出大量的能量，发热，发热，肌肉开始颤抖，一切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沈月姣脑子中的弦乍然断开，她有如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朝着巨人而去，撬棍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在巨人好奇的目光中，狠狠地扎在它的脚上。
风中隐有痛呼之声传来。
沈月姣顾不得去思索为何那么高大的一个巨人发出的声音却如此微弱。
那只巨大的脚，有如条件反射一般抬起，朝着沈月姣踢去。
她躲避不及，只觉黄色有如土石一般的大脚迎面踢来，胸口一闷，身体已经好似被人类踹飞的老鼠一般朝后飞去，砰——
“姣姣？”
正专心致志看着小说的丁一幽被另一头发出的动静惊动。
“没事，手打了一下栏杆。”
沈月姣坐起身来，汗如雨下，不光是额头，还有后背，尽数被汗水打湿。
她大口喘息，胸腔急剧起伏，手紧紧地攥住念珠，掌心的冰凉带来些许的慰藉。
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她踉跄着下床，略显急促的脚步惊到了丁一幽，她紧张地坐直身体，“真的没事吗姣姣？”
沈月姣顾不得回答，她将自己的毛巾垫在台面上，拧开水龙头，水流无声地落入毛巾当中，她捧起冰凉的自来水，直接泼在脸上，接连数次，才终于双手扶着阳台的大理石台，呼吸逐渐平复。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传来，丁一幽的脚步声很轻，沈月姣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她转过头去，却见丁一幽一手提着一个保温瓶，看瓶身摇晃的幅度，显然里面都打满了开水。
“寝室里的热水十一点就停了，我在楼道间给你打了开水，你要不兑点冷水再洗个澡？”
沈月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只好接过温水瓶干巴巴地道：“谢谢。”
丁一幽轻轻地笑了一下，拿过她放在桌上的保温杯，“你的枸杞是在这里吧？我去给你泡杯水。”
沈月姣想起什么，提醒道，“用我的水卡。”
丁一幽嗔她，“几块钱的事情，懒得计较。”
最后也没拿沈月姣的卡。
别看两个保温瓶不大，对上凉水，也能冲出满满一桶温水来。
沈月姣摘下手上的念珠放在桌上，将半湿的长发用夹子夹起，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睡衣，这才拎着水走向卫生间，等她洗完出来，丁一幽已经重新坐回了床头，巴掌大的小脸照着手机发出的荧光，沈月姣的保温杯里，又重新盛满了泡着枸杞的开水。
她将水杯放上床头的置物架，解开头发，用干毛巾擦了擦，拿起念珠，抓在掌心，这才重新上床。丁一幽头也不抬，沉浸在小说的世界当中难以自拔，沈月姣钻进自己的遮光帘里，用抱枕和玩偶挡住栏杆，然后手握念珠，躺下，再一次闭上眼睛。
大雾袭来，再睁开眼，沈月姣发现自己回到了山峦巨人形成的前一刻。
撬棍仍旧握在手中，她抬起头，不等巨人发现自己，先看向上方。
那是一道约莫三四层楼高的身影，他的下半身很长，小腿和大腿加起来大概就有五六米高，不仅高，而且粗，像是两根粗壮的石柱，上半身很短，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
两个宽阔的肩膀上面，是一颗不比上半身小到哪里去的巨大头颅，它浑身都好似黄泥砌成，肉眼可见皮肤上并不平滑的沙土痕迹。
他的体型是如此的巨大，好似复活节岛上的巨大石像，却又比石像更加丑陋恐怖。
沈月姣看着光是仰望就令人心生恐惧的巨人，缓缓地提起了手中的物理学圣剑。
“啊——”
她大喝一声，用力扎下。在扎下的同时，身体用尽全力地朝着侧方位翻滚，险之又险地与抬起的大脚擦肩而过。那抬起的巨脚踢空，与她擦肩而过时，扑簌簌的黄沙，如细雨洒落她满头满脸。
大脚落下，震耳轰鸣，山石滚落，巨人低头，发现了沈月姣这只作恶的老鼠。
他发出愤怒的低吼，提起脚掌，想将这只试图伤害自己的老鼠，踩碎成肉泥。
轰轰轰——
巨大的脚掌不断落下，每一下都踩的天崩地裂。
沈月姣疯狂躲避，逃窜狂奔。
她试图反击，然而在遮天蔽日的脚掌之下，沈月姣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
周围倒是有山壁，但她又不是什么跑酷达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借力！
跑，她只能奔跑，不断地奔跑，停下来，就是死！
然而，一个不察，外加体力不支，巨大的脚掌碾下——
轰！
她甚至未能够感受到全身破碎的痛感，便只觉得后脑勺如遭重击一般，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沈月姣坐起，一把拉开床帘，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亮起微光，传来雀鸟清脆的鸣叫。
她喘着粗气，剧烈的呼吸，良久，才双手捂脸，平复胸中难以抑制的，关于死亡的恐惧。
她闭上眼，仿佛仍旧能够看到那双巨大的脚掌。
“啪！”沈月姣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终于止住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长长吐出浊气，总算是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
念珠传来凉意，沈月姣握着念珠下了床，她打开阳台的门，带着寒意的晨风吹了进来，凉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叫她感觉清醒了许多，她手撑在阳台的不锈钢栏杆上，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际，脑海中思绪纷飞。
梦……真的只是梦吗？
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真切。
沈月姣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一般。
“姣姣？”打着哈欠的唐子瑜被阳台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沈月姣会起的那么早，沈月姣也惊讶于唐子瑜的生物钟。
“你起这么早？”
“早吗？哈哈……昨天睡得早。”
唐子瑜挠挠头，道，“你要用厕所吗？”
沈月姣摇头，“我不用，你去吧。”
唐子瑜半闭着肿胀的眼睛进了卫生间。
昨天唐子瑜一直在哭，怕影响到沈月姣，她还躲了出去。
朱敏和丁一幽去找她的时候，她就蹲在最里面的楼道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两个人哄都哄不住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难过，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的苦难要降临世间，凭什么又要让沈月姣遭遇这一切。
她恨老天残忍，恨老天不公，更恨自己，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月姣，见沈月姣情绪比她稳定，又觉得万分羞愧和不好意思，自己哭的那么狼狈，和当事人一比简直浮夸，以至于和沈月姣照面，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上了厕所出来，阳台上已经不见沈月姣的身影，她松一口气，又去看沈月姣的床，发现床上也没人，正当她疑惑沈月姣去了哪里的时候，寝室门被人从外打开，沈月姣拿着两罐可乐走了进来，可乐上还冒着寒气。
“你不会一大早就要喝冰可乐吧？你的胃还要不要了！”唐子瑜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又蓄上了眼泪，“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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