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邪术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干抢匪这行，杀人，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
若是只干些拦路抢劫，索要钱财的事情，偶尔打打杀杀，有时候并不会引起太多的重视。
但要是见一个杀一个，弄得闻风丧胆，人心惶惶，那官府就不得不出动了。
哪怕躲在山里，只要肯下功夫，迟早也是能揪出来的。
眼前这伙山匪，就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这种约定俗成的“行规”。
人死之时，会有“煞气”出现。
这煞气，正常情况下存留不了太久，随着风吹雨打，便可散去。但若是短时间内，死得人过多，煞气就有可能凝而不散，在空中形成常人看不到的“煞云”。
杜璇收回目光，拳头下意识的握紧。
“不要冲动，”银鸾在她耳边说道“先进去看看情况。”
蛇蛇自然也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伙山匪，看重的理当是钱财，而不是人命。
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押进窝点后，杜璇和银鸾分散开来。
前者关进了牢房，后者被带到了首领面前。
“大当家，你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
小头目热情的邀功道。
“我正烦着呢，你们……嗯？”
首领一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但看到了蛇妖的美貌后，也立刻被吸引住了，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这……”
“大当家，您看这个小娘皮拿来做压寨夫人，是不是正好？英雄配美人啊，带着出去多有面子，嘿嘿！”
“你……蠢货，又随便绑人？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做山匪只求财，不索命！”
首领清醒过来，一个巴掌拍到了小头目的脸上，打得对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滚下去！今天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人喝退了手下，绕着银鸾看了两圈，并没有做出什么粗俗之举。
“有什么问题吗？”
小蛇妖都做好了对方出手，她就出手的打算。眼见匪徒首领客客气气，一时间不知道蛇蛇拳，该往哪挥。
“恕我冒昧，”首领开口问道“你的身份是？”
“一介乡野农妇。”
银鸾回答道。
“农妇被绑回来，不会像你这么镇定，”首领摇头“也不可能有你这么漂亮。麻烦你最好说出实话，这样大家都可以少很多麻烦。”
“说实话你们就会放人吗？”银鸾活动活动手腕，反问道“不如你先说说实话。你们最近，是不是干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首领一听，脸色顿变。
“你是……官府的人？”
“不是，”小蛇蛇笑道“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说，我这个人只打坏蛋，不伤好人。你要是被冤枉了，现在就可以进行辩解。”
妖娆美女的语气极为放松，但落到首领耳中，就变成了另一番意味。
他跟外面那些没文化没见识的手下，还是有点区别的。
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敢行走在荒郊野外，要么说明她脑袋有问题，要么说明……她是个高手。
很明显，银鸾看上去不像傻子。
首领犹豫再三，心里大概在权衡，究竟是把眼前的人做掉，还是进一步试探。
半晌，他一咬牙，带着股怨气道。
“说了你恐怕也不会相信……我们，中了邪术！”
“邪术？”
小蛇蛇眼前一亮。
“那天，几个蠢家伙带回来了一名身着黑衣黑袍的家伙，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没有丝毫害怕。”
首领又看了银鸾一眼，似是想起了那日的情况，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说，需要我们帮一个忙，同意才能活下去。我当然是没有理会，外面几十号兄弟，一人一刀，也能把他砍死了。”
“可是……”
黑衣人得到拒绝后，淡定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瓦罐，上面用两张黑色的纸包裹着。
匪徒们哄堂大笑。
干这一行的，什么唬人阵仗没有见过？装神弄鬼，就想让他们害怕？这么胆小，还敢拦路抢劫么？
对方只是嘶哑的笑了两声，将瓦罐上的纸一一撕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首领额头上冒出冷汗，用压抑的语调讲解道“那看上去是一团黑雾，里面又传来了可怕的叫声，就像……活的一样。”
“‘噫——噫——噫’，像这样，不过更尖锐，更刺耳，仿佛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黑雾钻进了离它最近的一个人体内，然后，那个人……”
首领脸庞颤抖，眼神惶恐不安，仿佛光是回忆当日的场景，就令人不堪重负。
“不要害怕，继续说。”
银鸾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威严，将他的情绪镇压了下去。
首领吐了口浊气，接着道。
“那人变成了……怪物。身上鼓起一个又一个像是肿包的东西，手脚壮硕了好几倍，脸更是变得……一团糟，像是放在火里烤化了一样。它疯狂的攻击着旁边的人，三两下就杀了我好几个兄弟。”
“之后，黑袍人对我说道‘你们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去寻找素材。下一次，我会来收货。不用想着逃跑，你们离开这个寨子超过三日，就会化为污水，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真的？”
“起初我也不信，待那个人带着怪物走后，有几个兄弟就在离寨子不是很远的地方，住了下去。我们轮流前去查看，结果，三日之后……”
首领咽了咽口水。
“他们，真的融化了……一边惨叫，一边融化，连救都救不了。之后还是有人不信，试图跑到更远的地方，后面再也没有回来过。”
“慢着，”银鸾托着下巴道“这座寨子的煞云……死的是你们的人？你们没有乱杀人？”
“我们是强盗，劫匪，不是杀人魔，”首领道“而且，那人说过，素材要活……”
乒乒！锵锵！砰砰！
这里的交谈进行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嘭！
房屋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灰头土脸的杜璇，手提长剑，喘着粗气，身后躺着一排山匪，进来大声叫道。
“银鸾，你没事吧？就说你不要弄那么多鬼点子，后悔了吧？别担心，我来救你了……呃，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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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抢匪这行，杀人，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
若是只干些拦路抢劫，索要钱财的事情，偶尔打打杀杀，有时候并不会引起太多的重视。
但要是见一个杀一个，弄得闻风丧胆，人心惶惶，那官府就不得不出动了。
哪怕躲在山里，只要肯下功夫，迟早也是能揪出来的。
眼前这伙山匪，就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这种约定俗成的“行规”。
人死之时，会有“煞气”出现。
这煞气，正常情况下存留不了太久，随着风吹雨打，便可散去。但若是短时间内，死得人过多，煞气就有可能凝而不散，在空中形成常人看不到的“煞云”。
杜璇收回目光，拳头下意识的握紧。
“不要冲动，”银鸾在她耳边说道“先进去看看情况。”
蛇蛇自然也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伙山匪，看重的理当是钱财，而不是人命。
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押进窝点后，杜璇和银鸾分散开来。
前者关进了牢房，后者被带到了首领面前。
“大当家，你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
小头目热情的邀功道。
“我正烦着呢，你们……嗯？”
首领一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但看到了蛇妖的美貌后，也立刻被吸引住了，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这……”
“大当家，您看这个小娘皮拿来做压寨夫人，是不是正好？英雄配美人啊，带着出去多有面子，嘿嘿！”
“你……蠢货，又随便绑人？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做山匪只求财，不索命！”
首领清醒过来，一个巴掌拍到了小头目的脸上，打得对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滚下去！今天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人喝退了手下，绕着银鸾看了两圈，并没有做出什么粗俗之举。
“有什么问题吗？”
小蛇妖都做好了对方出手，她就出手的打算。眼见匪徒首领客客气气，一时间不知道蛇蛇拳，该往哪挥。
“恕我冒昧，”首领开口问道“你的身份是？”
“一介乡野农妇。”
银鸾回答道。
“农妇被绑回来，不会像你这么镇定，”首领摇头“也不可能有你这么漂亮。麻烦你最好说出实话，这样大家都可以少很多麻烦。”
“说实话你们就会放人吗？”银鸾活动活动手腕，反问道“不如你先说说实话。你们最近，是不是干了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首领一听，脸色顿变。
“你是……官府的人？”
“不是，”小蛇蛇笑道“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说，我这个人只打坏蛋，不伤好人。你要是被冤枉了，现在就可以进行辩解。”
妖娆美女的语气极为放松，但落到首领耳中，就变成了另一番意味。
他跟外面那些没文化没见识的手下，还是有点区别的。
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敢行走在荒郊野外，要么说明她脑袋有问题，要么说明……她是个高手。
很明显，银鸾看上去不像傻子。
首领犹豫再三，心里大概在权衡，究竟是把眼前的人做掉，还是进一步试探。
半晌，他一咬牙，带着股怨气道。
“说了你恐怕也不会相信……我们，中了邪术！”
“邪术？”
小蛇蛇眼前一亮。
“那天，几个蠢家伙带回来了一名身着黑衣黑袍的家伙，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没有丝毫害怕。”
首领又看了银鸾一眼，似是想起了那日的情况，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说，需要我们帮一个忙，同意才能活下去。我当然是没有理会，外面几十号兄弟，一人一刀，也能把他砍死了。”
“可是……”
黑衣人得到拒绝后，淡定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瓦罐，上面用两张黑色的纸包裹着。
匪徒们哄堂大笑。
干这一行的，什么唬人阵仗没有见过？装神弄鬼，就想让他们害怕？这么胆小，还敢拦路抢劫么？
对方只是嘶哑的笑了两声，将瓦罐上的纸一一撕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首领额头上冒出冷汗，用压抑的语调讲解道“那看上去是一团黑雾，里面又传来了可怕的叫声，就像……活的一样。”
“‘噫——噫——噫’，像这样，不过更尖锐，更刺耳，仿佛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黑雾钻进了离它最近的一个人体内，然后，那个人……”
首领脸庞颤抖，眼神惶恐不安，仿佛光是回忆当日的场景，就令人不堪重负。
“不要害怕，继续说。”
银鸾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威严，将他的情绪镇压了下去。
首领吐了口浊气，接着道。
“那人变成了……怪物。身上鼓起一个又一个像是肿包的东西，手脚壮硕了好几倍，脸更是变得……一团糟，像是放在火里烤化了一样。它疯狂的攻击着旁边的人，三两下就杀了我好几个兄弟。”
“之后，黑袍人对我说道‘你们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去寻找素材。下一次，我会来收货。不用想着逃跑，你们离开这个寨子超过三日，就会化为污水，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真的？”
“起初我也不信，待那个人带着怪物走后，有几个兄弟就在离寨子不是很远的地方，住了下去。我们轮流前去查看，结果，三日之后……”
首领咽了咽口水。
“他们，真的融化了……一边惨叫，一边融化，连救都救不了。之后还是有人不信，试图跑到更远的地方，后面再也没有回来过。”
“慢着，”银鸾托着下巴道“这座寨子的煞云……死的是你们的人？你们没有乱杀人？”
“我们是强盗，劫匪，不是杀人魔，”首领道“而且，那人说过，素材要活……”
乒乒！锵锵！砰砰！
这里的交谈进行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嘭！
房屋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灰头土脸的杜璇，手提长剑，喘着粗气，身后躺着一排山匪，进来大声叫道。
“银鸾，你没事吧？就说你不要弄那么多鬼点子，后悔了吧？别担心，我来救你了……呃，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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