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_夏日过客by小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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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陈开云坐在酒店游泳池边上,刷到姜信冬上次的采访和微博下面的评论,转头看易凡:“冬哥这个回答,就差没把“我有喜欢的人了”这几个字打在屏幕上了,再配上你那个瞳孔地震的表情,难怪现在网上都在传他和那个摄影师的爱恨情仇。”

  “嗯,”易凡说,“前几天那些营销号还在传你和周舒妤的爱恨情仇。”

  周舒妤是陈开云长驻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因为经常照顾他两人就传出了绯闻。

  “那不一样,我跟妤姐清清白白,”陈开云挑眉,“但冬哥这不仅八字有一撇,我看旁边那一捺也快画完了。还有前天他跟那个摄影师视频你们听到了吗?哎嘛,当时我觉得自己被硬生生塞了十斤狗粮。”

  话音刚落,姜信冬就跟庄高阳拿着毛巾走了芋堰芋堰s过来,问:“什么狗粮?”

  “你的,”陈开云从沙滩椅上起来,拿起一杯香槟讨好似的递过去,“冬哥,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有些事是不是比营销号提前知道比较好?而且你前几天那个采访,那个微博回复……”

  姜信冬睨他一眼:“说重点。”

  陈开云笑着:“想听你和那个贺听……的故事。”

  姜信冬接过酒,沉思数秒:“以后我会找机会慢慢给你们说。”

  庄高阳在旁摇头叹气:“一句话总结就是你冬哥被人下蛊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姜信冬表情认真,“以前是我误会他了。”

  庄高阳不为所动:“随便你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

  “还有以前的事情?!”陈开云俨然八卦之魂上身,激动地抓住姜信冬,“那你两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信冬晃着手里的酒杯,想起他跟贺听好像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顿了顿说:“现在是我在追他吧。”

  陈开云的嘴诧异地张成了“O”形,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庄高阳用口型悄悄对他说了三个字:

  “他疯了。”

  姜信冬回纽约的前一天,回家拍了几个二七和胡豆的视频发给贺听。

  阴天下着雨,孟半梅一听姜信冬又要走,立刻沉下脸:“他不是已经醒了吗?你怎么还要去纽约?”

  姜信冬一边拿着玩具逗狗一边说:“去看看。”

  孟半梅停下手上的活,眉头皱得很深:“之前救人命那是该去的,但是现在人醒了,你成天这么飞来飞去的,工作不要了?”

  姜信冬站起身来:“推了些工作,我也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恰好今天阿姨请假,孟半梅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但从上菜到开饭的过程始终寡言,锅碗瓢盆也放得潦草凌乱,姜信冬明显察觉出她情绪不佳。

  电视上放着无聊的综艺,两人沉默着吃了一会儿饭,姜信冬给她夹菜:“今天鱼特别好吃。”

  孟半梅攥紧手中的筷子,神情严肃:“你别去纽约了。”

  姜信冬一顿:“为什么?”

  孟半梅冷然道:“我不想你去。”

  电视屏幕时明时暗,光线笼罩着姜信冬淡漠的轮廓,他低着头,神色不明。

  孟半梅往姜信冬的碗里夹了一些菜,低声说:“工作为主。”

  片刻后,姜信冬把筷子放在桌上,眉梢眼角带着几分冷意:“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孟半梅垂下目光,盯着桌上的饭菜,没有说话。

  姜信冬定定望着她,牙关哑得很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空劈下一道雷,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孟半梅叹了口气:“很久了。”

  姜信冬的表情一点点凝结,房间里影影绰绰的灯光落下来,将他眼底的痛苦悉数映出:“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然后逼他跟我分手是吗?”

  “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孟半梅眼睛发红,挂上了泪意,情绪也变得激动,“这个社会是不会接受两个男人相爱的,更何况你的工作就是面对公众,一旦被发现,你要面对的是排山倒海的指责和恶意……”

  姜信冬艰涩地揉着眉心,手都在发抖:“你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的吗?他得了抑郁症,重度。这次住院也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他不想活了……”

  “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啊。”孟半梅讶然。

  姜信冬冷眼看她:“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为我们好,结果就是把他的人生逼到支离破碎?”

  孟半梅眼泪掉了下来,姜信冬向来孝顺又懂礼貌,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无论学习还是事业都出类拔萃,总是惹来别人艳羡。

  她也觉得自己是恐怕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换来这么一个懂事又有本事的儿子,却没想过今天他会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冷眼相待。

  “我没想过要逼他,当初是他不想告诉你真相,”孟半梅隐约啜泣,“他也清楚你们不该在一起,你现在又是着了什么魔?”

  “早就着魔了。”姜信冬涌起一阵酸涩和怒意,他从餐桌上站起来,想迅速离开这个满口忠孝道德的地方。

  “姜信冬,”孟半梅叫住他,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你跟他断了。”

  “断不了了,”姜信冬定身看她一眼,郑重又坚定地摇头,“这辈子都断不了了。”

  说完,他关上门离去。

  雨很大,姜信冬戴上口罩和黑色卫衣的帽子,在雨里走了一段路,衣服淋湿了,后来风吹进来,头发也湿了。

  等到雨停了,他打电话让孟思去家里照看孟半梅。接着他开车到公司的顶楼吹风,那里没什么人,而且可以看到全市的风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贺听的短信发过来:“二七怎么又胖了?”

  姜信冬立刻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贺听刚起床,在视频里揉眼睛,右脑勺一小撮头发还翘着,像只傻乎乎的小猫。

  怪可爱的。

  姜信冬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些。

  “你头发怎么湿了?”贺听在屏幕里睁大眼睛问。

  “哦,”姜信冬把刘海抹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刚下过雨。”

  “声音也不对,”贺听有所察觉,“心情不好?”

  姜信冬:“有一点。”

  “怎么了?”贺听问。

  姜信冬眼睛微微眯起:“我们的事,我妈说她早就知道了?”

  “哦,”贺听恍然大悟,点头,“是啊。”

  “是你个头,”姜信冬眼里燃起零稀的火气,语气也比平时生硬,“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担了,觉得很爷们?”

  贺听面不改色:“那是。”

  姜信冬又气又心疼:“等我回去收拾你。”

  “别,”贺听喝了一口水,“要不,我唱歌让你开心开心?”

  贺听技能点全点在美术摄影了,在唱歌这事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没唱几句调就跑到七里八乡去了,给姜信冬听笑了,忍不住打断:“好歹是我写给你的歌,能不能有几句是在调上的?”

  “你今天才知道我唱歌跑调?”

  “但这首不一样……”

  接下来变成姜信冬的视频教学课,他一句句教,贺听一句句跟着学,教了半小时,成效颇微,贺听也累了,靠在床上开始点歌,点一首姜信冬唱一首。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贺听很不想挂断电话,但是再过几分钟他就该去做检查和吃饭了。

  他怀疑跟姜信冬在一起的时间被人动了手脚,像是电影被按下了快进键,总是过得飞快。

  常常两小时就像二十分钟。

  挂断之前姜信冬忽然问他:“出院了有什么打算?”

  贺听认真思考,按照他现在的病情,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继续工作的。但是要呆在哪里做什么,他确实没有想好。

  姜信冬又问:“要不要回国住我那?”

  贺听有些惊讶,怔愣片刻说:“不要吧。”

  姜信冬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挂了电话。

  贺听做着检查,眼前不断浮现出挂电话时姜信冬脸上失落的表情,胸口隐隐生疼。

  他不是不想去姜信冬那,而是他不能。

  前几天他去参加了抑郁症病人的分享会,分享的病人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伴侣。

  因为重度抑郁症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病,病人的情绪不稳定,反复无常,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

  贺听愿意在姜信冬面前调动所有正面情绪,但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总是积极向上和正常。

  作为病人的伴侣,需要无条件包容,无限妥协,接受病人的所有负面情绪和歇斯底里。

  姜信冬的工作很忙很累,贺听不想再把他拖进自己细菌滋生的黑暗空间了。

  如果姜信冬愿意,他们可以就这样保持距离谈情说爱,要是有一天姜信冬厌倦了要走了,也不需要太多顾忌。

  贺听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事情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但吃饭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受,没什么胃口。

  其实拒绝姜信冬的邀请很难,而且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他不打算改变主意。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烈日灼灼,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到房间里。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

  他打开,看到姜信冬刚刚发过来的短信:“把你在纽约的住址发给我。”

  贺听:“要这个干什么?”

  姜信冬:“找你家附近的住房啊。”

  贺听:“?”

  姜信冬:“既然你不想回国,那我就搬去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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