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嫁祸(三)_兵(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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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9章 嫁祸(三)

  第八章嫁祸(三)

  吕奎安走了,但是,他所说的事却象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令张贤全家都坐卧不安。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纸条是不是你写的?”此时,张贤就像是审犯人一样,拉着张义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里,这样地责问着他。

  张义摇了摇头,委屈地道:“哥,你都听到那个吕奎安说了,他都说不是我写的,你还不信吗?何况,这些日子里,你和两个嫂子把我看得这么紧,出了军营,就只能回家,我哪里都不能去,自由都没有,还哪有时间做这些事?”

  张贤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回,恳切地对他道:“老三,大的道理我也不和你讲,只是要告诉你,我们张家如今三个兄弟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父母的保佑,我并不是怕失去权势和官职,我只是不愿意你再有一个闪失。”

  “我知道!”张义点着头,心里有一些感动,同时也有一些内疚。

  “你知道就好!”张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是在刚才,却觉得胸中有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令他几乎要窒息。

  “哥,真的有人在给你告黑状吗?”张义问着。

  张贤点了点头。

  张义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呢?”

  张贤道:“我想,那个告我状的人肯定是我熟悉的某个人,只是这么多的朋友和同僚里,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到底得罪过谁?”

  “你刚才说你要是被挂职调查了,会有三个人接替你的旅长位置,但是这三个人都是你的老友,他们中间谁的可能性会最大呢?”张义又问着。

  张贤想了想,道:“如果我真得被挂职了,那么副旅长黄新远将代行旅长的职权!”

  “黄新远?”张义也愣了愣:“我看他这个人很不错呀?他是三十二团的团长,和陈大兴的关系最好,对我也不错,不会是他吧?”

  “陈大兴?”张贤愣了一下,他想了这么久,怎么一直就没有想到陈大兴的身上?想当初他当连长的时候,除了那几个排长之外,能够知道他一切的还有熊三娃和陈大兴,只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相信陈大兴会出卖自己。不过,陈大兴在一开始从军的时候,是黄新远带出来的兵,他与黄新远亲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个黄新远有一个特点,就是向来十分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和张慕礼、王元灵比起来,少了几许的冲劲与意气。只是怎么想,张贤都觉得自己和这个黄上校没有过节,而且关系也不错,他完全没有理由来暗害自己的呀?这件事还要看,还要慢慢的调查一下,怎么也要和陈大兴核实一番的。

  “哥,那个吕奎安为什么这么武断地断定玉兰姐就是共产党呢?”张义还在奇怪地问着。

  张贤白了他一眼,却反问着他:“你不觉得吕奎安刚才的话有些毛病?”

  张义摇了摇头,不明白地问道:“我没有听出来,你说说看。”

  张贤道:“他先在说跟踪马文龙,然后就抓到了刘金。呵呵,马文龙这么傻,明知道他在跟踪自己,还带着他去见刘金?”

  “是呀!”张贤的眼睛一亮,不由得道:“难道是吕奎安在耍心眼?”

  张贤道:“我只是猜测,我知道老吕一直想要抓到共产党破坏和谈的把柄,然后将之公之于众。但是共产党掩蔽得几乎是滴水不漏,令人无从下手。也许,这一次是他安排下的一个诱饵,可是马文龙却没有上当。他抓刘金肯定有其原因,这个刘金或许并非象老吕说得这样坚强,所以才会有冯玉兰的被抓!”

  张义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大哥,有些不能相信地问道:“难道说刘金叛变了?”

  张贤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什么叛变?老三,你要把自己的观点转变过来,这叫投诚。别忘了,你现在是国军的少尉,不要再想着替共产党说话!”

  “是!”张义答着,心下里却不以为然,又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断定?”

  张贤看了他一眼,对他道:“吕奎安又是怎么得知共产党传递情报的方式的?难道他会算吗?”

  张义默然了。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了。”张贤最后道:“老三,只要你听我的话,不要再和那些共产党人接触,他们也就抓不住我的把柄,你也是安全的。”

  张义睁大了眼睛望着张贤,心中有如打翻的五味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自己的大哥,忽然问道:“大哥,你告诉我,是不是新四军里有他们军统安插的卧底?”

  张贤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张义知道自己的大哥不会说出来,但还是对他道:“玉兰姐如果被抓,肯定不是因为刘金,因为刘金根本不认识玉兰姐,除非第五师内部有人告秘!”

  张贤还是没有回答,从张义的口中,看来冯玉兰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共产党的情报员,她应该是直接负责与新四军第五师的联络的。既然吕奎安如此肯定冯玉兰是共产党,而又拿不出这个有力的证据来,这也就难怪张义会这么想。

  “这种事情我又如何知晓?”张贤这样地对自己的弟弟道,同时告诉他:“不过,我可以肯定,那个嫁祸于我的人是个共产党。”

  “为什么?”

  “如果那张纸条真得不是你写的?又会是谁写的呢?”张贤反问着张义。

  张义愣住了。

  张贤分析着道:“能够以共产党的方式来传递情报,又知道冯玉兰的底,同时还知道冯玉兰被抓,利用这个并不重要的情报却可以达到一石二鸟之计。”

  “哦?”

  张贤进一步解释着:“如果吕奎安不是一个辨字专家的话,那么按照他的思路,定然会对这封信怀疑惑,从这封信的内容上就不难查出这是我身边的人写的,自然会核对到你的字体上去。你想一想,要是你真得成了共产党人的话,那么我会怎么样?肯定会被隔离再审查,也许将来终会还我一个清白,但是只怕我已经赶不上十八旅发动进攻了。”

  张义点了点头。

  张贤又接着道:“就算到后来,这个情报被查出是伪造的,那也只能说明是有人栽赃于你和冯玉兰,这样反而证明了你和冯玉兰的清白,最终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大哥,你也太会想了吧?”张义还是有些怀疑。

  张贤长叹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会想,这世上本来就是人心叵测,令人防不胜防呀!”

  “这个人又如何知道玉兰姐被抓呢?”张义又问道。

  张贤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也许他一直是与冯玉兰单线联系的,只不过警惕性很高,所以他没有被吕奎安抓住,反而让他发现了冯玉兰的被抓。”

  这也是一种十分合理的解释。

  张义点了点头,恳求着张贤:“大哥,马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把玉兰姐救出来。你要是救出了玉兰姐,我今后一切都听你的,再不和你为难,好不?”

  “难啊!”张贤叹道。

  “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张义几乎要哭了出来。

  “容我仔细想一想!”张贤敲着自己的脑袋:“如今知道玉兰姐是共产党的只有你和我,没有别人知道的,就算是吕奎安认为她是,也拿不出证据,就怕他一直扣着冯玉兰不放。”

  “好象这里认识玉兰姐的不止大哥和我吧?”张义提醒着他。

  张贤愣了一下,马上想起了几年前接到军令去解救美国飞行员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冯玉兰,可是同时认识冯玉兰的还有他带去的熊三娃和刘小虎。刘小虎已经牺牲了,熊三娃虽然是个莽撞人,但是只听自己的话,定然不会说出去,所以只要是冯玉兰咬住牙关,吕奎安定然无计可施。当下眼睛一亮,对着张义道:“如今能救冯玉兰的只有马文龙了!”

  “马文龙?”张义愣住了。

  ※※※

  正当张贤想去再找马文龙的时候,马文龙自己却来到了张贤的府第过来拜访他。不用想,他的后面肯定是跟着几条尾巴,只是他到张贤这里来,却是大摇大摆,名正言顺的以新四军将领的身份,来告别张贤这个老朋友的。

  当见到了这个马大哥,张义的那份激动可想而知,若不是在花园里担心会被外面的特务看到,他一定会扑将上去。

  张贤把马文龙接到了客厅之中,虽然对这个老朋友很有感情,但是在此时此刻,便是兄弟又能如何?倒是张义表现得过于火热,进了屋中,再也忍之为住,一头扑到了马文龙的怀里,仿佛是一个孩子见到了久未谋面的父亲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令张贤都有些忌妒。

  好半天,张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马文龙的怀抱,马文龙却笑着道:“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呀!”说着,还刮了刮他的脸颊。

  张义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张贤招呼着马文龙坐下来,这才问着:“马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马文龙笑道:“我是听说老弟升任了旅长,特地过来祝贺的。”

  “呵呵,马大哥的消息真是灵通呀!”张贤客气地道。

  马文龙道:“只怕我是最后才得到消息的。”

  “呵呵,马大哥不会只为这一件事而来的吧?”

  马文龙笑着指了指他,同时道:“其实还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嘛,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小张义呀,这么久了也看不到他,想呀!”

  张义也笑得合不拢嘴来,嘟囊着:“自从和你失散后,我是天天都在想你的!”

  张贤却打着叉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呵呵,我要离开武汉了,特来向你告别的!”马文龙道。

  张贤怔了怔,连忙问着:“这么快?怎么,不谈了?”

  “呵呵,你真是明知故问呀?”马文龙不满意地道。

  张贤被他如此一抢白,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对了,马大哥,玉兰姐被吕奎安抓走了,你知道吗?”张义告诉马文龙。

  马文龙点了点头,看了张贤一眼,问着他:“你是不是跟那个姓吕的特务关系很好?”

  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哦!那小子在直在监视我,如今只怕就在你家的外面呢!”马文龙这样的道。

  张贤知道他说得是事实,也不争辨。

  张义却有些急不可奈地道:“马大哥,我大哥说你有办法可以救出玉兰姐来!你有什么办法?”

  马文龙看了他一眼,却问着张贤:“你说我有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张贤笑了一下,对着马文龙道:“马大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早就在想办法营救冯玉兰了,这两天的大报小报上都在痛骂特务们乱抓人,冯兰可是《汉江日报》的记者,她又不承认自己通共,最多只能算是个左派人士,如今虽说两党的谈判没有进展,但是表面上还是以合作为主,所以只要你们加大舆论攻势,军统那里肯定吃不消,用不了几天自然会放人的!”

  马文龙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张贤,不由得赞道:“张贤呀张贤,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政治眼光也越来越高,一眼就看透了!”

  “哪里,这要与你比起来,还差着远呢!”张贤却是由衷地说着。

  马文龙却微微一笑,反问着他:“是不是准备要开战了?”

  “你说什么?”张贤故意装着不懂。

  马文龙摇了摇头,对着他道:“看,你又在我面前装了!你被任命为旅长,难道不是为了准备进攻我们的根据地吗?”

  张贤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只能是上峰的命令,我们这些当兵的只能服从命令!”

  “我回去可是准备着迎接你的到来哟!”马文龙却道。

  张贤愣了一下,已然明白了过来,看来,共产党这一方也并不愿意直等着挨刀,也在积极地做着准备。

  “我一直不愿意和你兵戎相见,只是这一次告别,可能真得要在战场上相见了!”马文龙最后很是感慨地道:“只是到时候,不知道会是谁输谁赢,如果我输了,希望你能够一枪把我打死,不要让我受罪!”

  张贤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有的话如哽在喉,无法吐出。

  马文龙并没有呆得太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张义自告奋勇地要将之送到了院门外,张贤生怕他和马文龙说些不该说的话,但又不便阻止,只得跟着到了门口,抬头间便看到了吕奎安那双鹰一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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