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生死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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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凭借自己敏锐的历史嗅觉，不仅搜集了"五胡十六国"时期关于羯族人的资料，她还让我们，把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所有关于"人吃人"的史料，都汇聚到一起。
图书馆内的几十名读书人，也纷纷成为志愿者，加入我们。
索引工作，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几乎把图书馆历史区的书给翻了一遍，馆长发话，有用的资料，可以直接从书上剪下来，贴在一起，最后，一本厚厚的"新书"，诞生在初夏手中。
书的内容，恕不详说，摘录几条史料如下，供大家参考。
宋襄公十七年，商丘现异病者，癫若疯犬，但凡活物，无不噬之，被噬者亦染此疾，满城皆惊，国人群起而杀之，乱始平息。--左丘明《左传》。
西晋太安年间，羯族乱中原，其行军作战，不携粮草，虏汉人女子随军，夜晚奸淫，白日烹杀，谓之"双脚羊"，中原汉人，几近食绝。冉闵发"屠胡令"，羯族精锐尽失，万余残兵北逃，杀食鲜卑二十万，后为鲜卑驱逐，六千羯人下江南，杀食汉人四百六十万，是为"侯景之乱"。陈霸先驻岭南，聚两广甲士数十万。舟船两千，水陆合攻，乃尽灭之。--井上清《五胡乱华始末》。
古今偶有僵尸出没，谓之旱魃，黄帝之女，吾且以为，实乃瘟疫所至，此瘟疫，源自东晋之羯人，潜于后人血脉，代代相承，久久眠之，间或发病，患者癫狂，力大无穷。血齿，黄目，喜食人。--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
公元四世纪，漠北羯人西迁，融入东欧蛮族，谓之哥特，哥特族人骁勇异常，因狂暴食人著称，以区区万人之兵，灭西罗马帝国，致欧洲史断代。两百年后，哥特人神秘消失，只存留"哥特文化"，阴郁、黑暗、恐怖、血腥，由此。衍生出西方经久不衰的艺术作品，即吸血鬼。--王衍《西方美学史》。
如是种种，不一一列举，简直细思极恐。
丧尸事件不是第一次爆发，古已有之，纪晓岚还对此做过调查，尤其是他有一句话，值得关注："此瘟疫，源自东晋之羯人，潜于后人血脉，代代相承，久久眠之，间或发病，患者癫狂，力大无穷，血齿，黄目，喜食人。
血齿，黄目，完全就是对丧尸的描述，纪晓岚分析，丧尸爆发的原因，是来自羯族人的"瘟疫（病毒）"，潜伏在后人血脉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这与初夏的"丧尸因子潜伏"的推论，几乎一模一样。
羯族人在东西方历史上，都留下了足迹，但这个种族，并未完全消亡。
据2010年俄罗斯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他们国家有一个叫"Ket"的种族，聚集在一个叫昆塔的北极小镇，尚有1,219人，是俄国人口最少的民族，据悉，这个ket族，就是羯族人后裔。
这是最新查到的一则信息（非我编造，诸君可自行百度），初夏很兴奋，当即打电话给龙一涵，要求赴俄，探访昆塔小镇，龙一涵说可以和俄国斡旋，让他们送两个ket人来华夏做研究。
"这样合适吗？"初夏问。
"没什么不合适的，"龙一涵笑道，"你别忘了，J病毒云是从西伯利亚而来，所以，俄罗斯官方也高度重视，正积极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双方一直在保持密切联系。
"那就好，"初夏说，"专业领域我不懂，只能提供这些帮助了，龙阿姨，我有点累，想
初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电话从手中滑落，人趴在了桌上。
"夏夏！
"你没事吧！
众人围拢过来，拍拍打打、吵吵闹闹，初夏很快醒了，嘴唇上方，有些鼻血，但面色看起来只是憔悴，非蜡黄，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夏，你已经完成任务，去医院休养几天。"我建议道。
"不用，"初夏勉力苦笑，"反正去医院也没什么用，跟你们在一起，我开心。
我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感谢志愿者们之后，让他们回家休息，我们继续上路，带着关于喰种、丧尸的史料，连夜赶往唐沽，交给研究所，并向李小鱼交代了研制丧尸伪装的任务。
史料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完成交接后，我们回到招待所，抓紧时间休息，我和初夏一个房间，照顾她洗漱、入睡，实在太疲惫了，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睡觉。
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我眯着眼睛，过去摸，却摸到了初夏的那个位置，把她给摸醒了，初夏没有在意，过去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接听："喂。
"是我，"李小鱼的声音，"俄罗斯那边的线索断了，昆塔小镇空无一人，所有Ket人不知所踪。
我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可能??这次丧尸爆发，跟他们有关，他们提前知道消息，选择了疏散。
"疏散？
"对，疏散。他们或许潜入其他的俄罗斯城市，销声匿迹。"我猜测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小鱼征求我的意见。
"用灵儿和柳媚烟来做实验吧，看看能不能从她们体内提取出有用的东西。"我无奈地说，只能滥竽充数了。
"柳媚烟已经在研究所了。"李小鱼说。
"嗯？
"你们回招待所之后，柳媚烟给我打电话，问能不能提供些帮助，我婉转地说，想对她们进行实验，柳媚烟答应了。"李小鱼说。
看来我没有招降错人，柳媚烟本质上并不坏，而且，还有大义。
"伪装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又问。
"研制出了几种注射试剂，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我们用小白鼠做实验。然后把小白鼠关进丧尸笼子里，丧尸都没有反应。"李小鱼说。
"丧尸本来就对小白鼠没反应的好不好，"我苦笑道，"得用人来做实验。
"呃??我知道，可是，我们这里没人敢做这个实验。"李小鱼扭捏地说。
"怕和丧尸近距离接触吗？"我问。
"不，是怕注射试剂后产生不良反应，我们的试剂都是病毒，小白鼠注射后没事，不知道注射到人体内，会怎么样
"杰希，给我注射吧，"初夏从后面抱住我，柔声道，"反正我活不了多久，可以用我做实验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初夏，又问李小鱼："你们的病毒，都有解药吗？
"都有，但只是理论上的解药，也是只在小白鼠身上做过实验。"李小鱼说。
"明白了，我和初夏这就过来。"我说。
"??你真要用林初夏做实验呐？"李小鱼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要叫上其他人吗？"初夏把床头我的衣服递了过来。
"不用，咱俩去就行了。
穿衣、洗漱，卫生间里的空间有点挤，我跟初夏在里面多有身体接触，亲亲摸摸地玩闹来着，初夏显得很嗨，但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她的嗨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以用来掩饰心内的惶恐不安。惶恐的原因，自然是即将注射病毒试剂。
没有谁不怕死，两个月后死和两个小时之后死，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没有戳破初夏的小心思，也没有安慰她，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
半小时后，二人来到研究所，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进入实验室，铁笼子里，关着三头从山海关前线俘获而来的丧尸，两"男"一"女"。
柳媚烟也在，不过她穿的跟我们不一样，类似于病号服，可能是方便被研究。
打过招呼后，李小鱼让人抱来一个小冰箱，打开，里面白雾腾腾，有五种药剂，装在透明玻璃管里，分别对应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名称，英文与数字的组合，比如H2N7，可能是病毒的分子式结构。
"就这五种？"我指着冰箱里问。
"什么叫就这五种??"李小鱼皱眉。
"是不是都试一遍就可以了？
李小鱼点头。
"那来吧。"初夏撸起袖子，笑颜如花。
我抓过初夏手腕，默默把袖子放了回去："怎么能让你试呢，我来就好。
"可是
"别可是了，万一我不行。你再上，好吗夏夏？"我抓住初夏肩膀，深情凝视。
"杰希??慎重啊。"李小鱼拽了我衣服一下。
"没关系，不是有解药嘛？"我笑道。
"不行，杰希，"初夏皱眉，"你还得打仗呢，不能倒下！
"杰希，你非要实验的话，那么我来。"李小鱼说。
"你得负责实验本身。"我说。
"哎呀，你俩就别争了，不是说好我来嘛！"初夏不耐烦道。
三人正相互"推诿"、"谦让"，龙一涵从里间实验室出来："确实不用争了，让杰希来吧。
"为什么？"李小鱼和初夏异口同声。
"因为2、4、5号病毒，对于男女受体的影响不同。真正需要这种伪装的，都是男性士兵，你们俩女的，做这组实验毫无用处。"龙一涵解释道。
"那就让我来1、3号病毒好了。"初夏说。
龙一涵想了想，点头："可以，分担一下风险。
"一涵??"李小鱼想说什么，被龙一涵抬手阻止，这是唐沽，龙一涵说了算，我也默许了这个折中方案，我相信她们的科研实力。
龙一涵亲自操刀，将一号试剂，推入初夏的经脉中，针头入肉的时候，初夏皱眉。嘶了一声，我记得，初夏跟我说过，她从小身体就特别好，感冒发烧都很少，压根儿没打过针，这应该是她的第一次，我看着未免有点心疼。
绿色的液体，慢慢进入初夏血液，打完后，龙一涵拔出针头，李小鱼用酒精棉压在针孔处，初夏回弯手臂夹住，闭上眼睛，靠进沙发里。
"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起作用？"我问。
"大概五分钟。"龙一涵说。
"多长时间内注射解药才有效？"我又问。
龙一涵白了我一眼："难道你担心我们害死你女朋友吗？
"??问问嘛。"我说。
"半小时，时间足够，放心吧，杰希。"李小鱼说，我点头，坐在初夏身旁，看着她，大概两分钟后，我发现初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脸色也有些发红，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关系的。"初夏说。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了。"龙一涵看看手表，我发现她的手表是爱彼的一款钻表，如果没记错的话，值三十多万，凭工资肯定买不起，估计她不是家里有钱，就是老公有钱。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的？"我问龙一涵，主要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现在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初夏，默不作声。
"嗯？"龙一涵被我问的一楞，"我没老公啊？
"分了还是离了？"我故意开玩笑问。
"啧，别乱问，"李小鱼责备我，"人家小涵还没谈过恋爱呢。
龙一涵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我们龙主任一心扑在工作上，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啊？"一个白大褂趁机拍马屁。
"也不能全赖工作，咱们龙主任家境好、长得漂亮、学历又高，能配得上的男人，凤毛麟角呢。"另一个小姑娘拍的更厉害，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实验室里的气氛倒是缓和下来了，可铁笼子中丧尸却因为这边的热闹，暴躁起来，双手抓着栏杆，用头撞击，喉咙里滚动出"呼呼"的低吼。
实验室里的人，只在实验室里见过丧尸，比较怕它们，都不敢再吱声。
我走近铁笼，背着手，站在它们面前，三头丧尸盯着我看，牙齿敲击，发出哒哒的声音。我又往前上了一步，其中一头男丧尸可以够到我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带着我的脸，往铁栏杆上撞。
"杰希！
"小心啊！
我全力用手撑着铁栅栏，衬衫被撕坏，丧尸抓空，向后跌去，另外两头丧尸咬向我的手，我赶紧缩回，它们咬在了铁栅栏上，一脸懊恼。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它们的凶狠程度，比想象中更厉害，可能是一直被关着，饿急眼了的缘故。
"疯了啊你！"龙一涵跑了过来。
"没事。"我搓搓手上的铁锈，这笼子可能被雨水浇过。
那头跌倒的丧尸爬起，又站回笼子边，用力将手臂往外伸，来够我和龙一涵，柳媚烟走过来，迎面一记粉拳，直把丧尸打得再次跌坐在地："老实点！
丧尸坐在地上，提起鼻子嗅了嗅，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恐惧。
"龙主任，柳小姐的全身CT图像出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平板电脑，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我看看，"柳媚烟对自己身体构成很好奇，抢过平板电脑，看了之后，失声惊叫，"哇！这、这还是我吗？
我凑过去看，CT要比X光更先进，看得里面所有器官都很清楚，除了轮廓是人形，里面的骨骼、脏器排列方式，都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关系，跟电影里的异形有点似得。
"和丧尸有点像哦。"龙一涵看了说。
"是不是不能恢复了？"柳媚烟皱眉问。
"嗯??应该是不可逆的。"龙一涵说。
柳媚烟颓然，肩膀下耷，叹了口气："这样子好丑。
"诶，"我忽然想起什么，"是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抓ket人呢？
"嗯？"龙一涵不解。
"昆塔镇上的ket人，不是已经消失了嘛，他们以人肉为食。肯定还潜伏在人类社会中，只要在人类社会中，就避免不了过安检。"我解释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龙一涵颦眉，"我这就给俄方打电话，让他们通过安检X光的方式来寻找ket人。
&人，有可能是喰种，但又和灵儿、柳媚烟她们不一样，灵儿、柳媚烟是被感染才变成喰种的，是受体；而ket人，如果真是羯族人后裔，他们有可能是本体，也就是丧尸因子的源头，所以，抓ket人，对我们而言，很重要。
龙一涵又看看爱彼手表："小鱼，这里你盯着。
"好的。
五分钟计时，很快到了，初夏睁眼，从沙发上起身，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感觉怎么样？"我问。
"有点头晕，其他倒没什么。"初夏说。
我从腰间掏出92式手槍，交给初夏，因为只能让她自己去靠近铁笼，我去或柳媚烟去作近距离保护都不行，丧尸会对我暴怒，会对柳媚烟恐惧，无法判断出初夏对丧尸造成的影响。
在青龙山，初夏用过手槍，她熟练地打开保险，撸起槍机，看看里面的黄铜子弹，松手，走向铁笼，与此同时，我和柳媚烟后退，越远越好。三头丧尸见有生人过来，同时前冲，对着初夏咆哮，但初夏还是走近到一米左右的距离，丧尸伸出手，来抓初夏，差20厘米，抓不到。
站了几秒钟，初夏回头看我，我摊了摊手，无疑是失败了。
2号试剂，由我来测试，这次是橙色的液体，看起来感觉应该挺好喝的样子，李小鱼给我注射，推进血管里，也就十秒钟，我就有反应了，心慌的特别厉害，还有点醉醺醺的感觉，甚至觉得她们说话的声音，都很遥远。
我扶着沙发，慢慢坐下，努力保持仪态--想吐！
好不容易撑了三分钟，不适应感渐渐消失，只是觉得体内有些燥热。
"是不是可以了？"我问李小鱼，她点头。
初夏递给我槍，我摆手没接，直接走向丧尸笼，它们还站在笼子边，见我过来，却没什么反应，我心中窃喜，难道成功了？
我又走近一些，它们还是没反应，我又走近了一些，忽然，那头女丧尸狂怒起来，用力晃动铁栅栏，可那两头男性丧尸，依旧对我无动于衷。
我向那两头男丧尸伸手，指尖都快碰到它们的脸了，还是没反应，女丧尸猛然推开男丧尸，差点咬到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回头问李小鱼："这应该怎么算？成功一半？
李小鱼表情迷茫，没有回答，有可能这种试剂的作用，只对男丧尸有效，但这是不够的。
"继续吧。"我走回来，又轮到初夏了。
李小鱼拿起第三号试剂，换初夏的右臂，进行静脉注射，这回是蓝色的，推到一半，李小鱼突然停止，抬头看初夏："夏夏，刚才我给你注射解药了没有？
"没有。"初夏说。
"糟了??"李小鱼赶紧向回抽，抽回注射器里的是红色的血。
"不是有半小时时间么，来得及吧。"我说。
李小鱼没理我，马上换另一只注射器，应该是1号试剂的解药，手法精准地扎入初夏的颈部，快速推了进去，而后，她又上嘴去吸初夏的手臂注射口，吸一口，吐掉，吸一口，吐掉，连吸了几口，我疑惑地看看初夏，她也皱眉看着我，不知所谓，我又看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她们都脸色慌张。
"李主任，这样没用的，赶紧送医院吧。"一个工作人员着急地说。
李小鱼停止，吐掉最后一口血，扯过一条绷带，死死缠在初夏上臂："马山去医院进行血液透析！
"到底怎么了？"我问，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小鱼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搂着初夏，带着两个手下，快步离开实验室。
"你跟着去看看。"我对柳媚烟说，媚烟点头，随行而出。
剩下的工作人员中，有个比较年长的阿姨，我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阿姨犹豫了一下才说："如果没有注射解药，再注射其他病毒的话??我们没做过这个实验，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我问。
阿姨摇头："这个真的不好说。
我心里有点来气，这么多人围着，居然出现了如此低级的失误，要是刚才龙一涵没出去就好了，兴许可以提醒李小鱼，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初夏平安。
"咱们继续吧，别耽误时间，"我伸出手臂，对阿姨说，"你先给我打解药。
阿姨点头，给我注射解药后，将打给初夏剩下的半管3号试剂，注入我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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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内的几十名读书人，也纷纷成为志愿者，加入我们。
索引工作，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几乎把图书馆历史区的书给翻了一遍，馆长发话，有用的资料，可以直接从书上剪下来，贴在一起，最后，一本厚厚的"新书"，诞生在初夏手中。
书的内容，恕不详说，摘录几条史料如下，供大家参考。
宋襄公十七年，商丘现异病者，癫若疯犬，但凡活物，无不噬之，被噬者亦染此疾，满城皆惊，国人群起而杀之，乱始平息。--左丘明《左传》。
西晋太安年间，羯族乱中原，其行军作战，不携粮草，虏汉人女子随军，夜晚奸淫，白日烹杀，谓之"双脚羊"，中原汉人，几近食绝。冉闵发"屠胡令"，羯族精锐尽失，万余残兵北逃，杀食鲜卑二十万，后为鲜卑驱逐，六千羯人下江南，杀食汉人四百六十万，是为"侯景之乱"。陈霸先驻岭南，聚两广甲士数十万。舟船两千，水陆合攻，乃尽灭之。--井上清《五胡乱华始末》。
古今偶有僵尸出没，谓之旱魃，黄帝之女，吾且以为，实乃瘟疫所至，此瘟疫，源自东晋之羯人，潜于后人血脉，代代相承，久久眠之，间或发病，患者癫狂，力大无穷。血齿，黄目，喜食人。--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
公元四世纪，漠北羯人西迁，融入东欧蛮族，谓之哥特，哥特族人骁勇异常，因狂暴食人著称，以区区万人之兵，灭西罗马帝国，致欧洲史断代。两百年后，哥特人神秘消失，只存留"哥特文化"，阴郁、黑暗、恐怖、血腥，由此。衍生出西方经久不衰的艺术作品，即吸血鬼。--王衍《西方美学史》。
如是种种，不一一列举，简直细思极恐。
丧尸事件不是第一次爆发，古已有之，纪晓岚还对此做过调查，尤其是他有一句话，值得关注："此瘟疫，源自东晋之羯人，潜于后人血脉，代代相承，久久眠之，间或发病，患者癫狂，力大无穷，血齿，黄目，喜食人。
血齿，黄目，完全就是对丧尸的描述，纪晓岚分析，丧尸爆发的原因，是来自羯族人的"瘟疫（病毒）"，潜伏在后人血脉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这与初夏的"丧尸因子潜伏"的推论，几乎一模一样。
羯族人在东西方历史上，都留下了足迹，但这个种族，并未完全消亡。
据2010年俄罗斯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他们国家有一个叫"Ket"的种族，聚集在一个叫昆塔的北极小镇，尚有1,219人，是俄国人口最少的民族，据悉，这个ket族，就是羯族人后裔。
这是最新查到的一则信息（非我编造，诸君可自行百度），初夏很兴奋，当即打电话给龙一涵，要求赴俄，探访昆塔小镇，龙一涵说可以和俄国斡旋，让他们送两个ket人来华夏做研究。
"这样合适吗？"初夏问。
"没什么不合适的，"龙一涵笑道，"你别忘了，J病毒云是从西伯利亚而来，所以，俄罗斯官方也高度重视，正积极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双方一直在保持密切联系。
"那就好，"初夏说，"专业领域我不懂，只能提供这些帮助了，龙阿姨，我有点累，想
初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电话从手中滑落，人趴在了桌上。
"夏夏！
"你没事吧！
众人围拢过来，拍拍打打、吵吵闹闹，初夏很快醒了，嘴唇上方，有些鼻血，但面色看起来只是憔悴，非蜡黄，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夏，你已经完成任务，去医院休养几天。"我建议道。
"不用，"初夏勉力苦笑，"反正去医院也没什么用，跟你们在一起，我开心。
我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感谢志愿者们之后，让他们回家休息，我们继续上路，带着关于喰种、丧尸的史料，连夜赶往唐沽，交给研究所，并向李小鱼交代了研制丧尸伪装的任务。
史料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完成交接后，我们回到招待所，抓紧时间休息，我和初夏一个房间，照顾她洗漱、入睡，实在太疲惫了，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睡觉。
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我眯着眼睛，过去摸，却摸到了初夏的那个位置，把她给摸醒了，初夏没有在意，过去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接听："喂。
"是我，"李小鱼的声音，"俄罗斯那边的线索断了，昆塔小镇空无一人，所有Ket人不知所踪。
我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可能??这次丧尸爆发，跟他们有关，他们提前知道消息，选择了疏散。
"疏散？
"对，疏散。他们或许潜入其他的俄罗斯城市，销声匿迹。"我猜测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小鱼征求我的意见。
"用灵儿和柳媚烟来做实验吧，看看能不能从她们体内提取出有用的东西。"我无奈地说，只能滥竽充数了。
"柳媚烟已经在研究所了。"李小鱼说。
"嗯？
"你们回招待所之后，柳媚烟给我打电话，问能不能提供些帮助，我婉转地说，想对她们进行实验，柳媚烟答应了。"李小鱼说。
看来我没有招降错人，柳媚烟本质上并不坏，而且，还有大义。
"伪装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又问。
"研制出了几种注射试剂，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我们用小白鼠做实验。然后把小白鼠关进丧尸笼子里，丧尸都没有反应。"李小鱼说。
"丧尸本来就对小白鼠没反应的好不好，"我苦笑道，"得用人来做实验。
"呃??我知道，可是，我们这里没人敢做这个实验。"李小鱼扭捏地说。
"怕和丧尸近距离接触吗？"我问。
"不，是怕注射试剂后产生不良反应，我们的试剂都是病毒，小白鼠注射后没事，不知道注射到人体内，会怎么样
"杰希，给我注射吧，"初夏从后面抱住我，柔声道，"反正我活不了多久，可以用我做实验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初夏，又问李小鱼："你们的病毒，都有解药吗？
"都有，但只是理论上的解药，也是只在小白鼠身上做过实验。"李小鱼说。
"明白了，我和初夏这就过来。"我说。
"??你真要用林初夏做实验呐？"李小鱼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挂了电话。
"要叫上其他人吗？"初夏把床头我的衣服递了过来。
"不用，咱俩去就行了。
穿衣、洗漱，卫生间里的空间有点挤，我跟初夏在里面多有身体接触，亲亲摸摸地玩闹来着，初夏显得很嗨，但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她的嗨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以用来掩饰心内的惶恐不安。惶恐的原因，自然是即将注射病毒试剂。
没有谁不怕死，两个月后死和两个小时之后死，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没有戳破初夏的小心思，也没有安慰她，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
半小时后，二人来到研究所，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进入实验室，铁笼子里，关着三头从山海关前线俘获而来的丧尸，两"男"一"女"。
柳媚烟也在，不过她穿的跟我们不一样，类似于病号服，可能是方便被研究。
打过招呼后，李小鱼让人抱来一个小冰箱，打开，里面白雾腾腾，有五种药剂，装在透明玻璃管里，分别对应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名称，英文与数字的组合，比如H2N7，可能是病毒的分子式结构。
"就这五种？"我指着冰箱里问。
"什么叫就这五种??"李小鱼皱眉。
"是不是都试一遍就可以了？
李小鱼点头。
"那来吧。"初夏撸起袖子，笑颜如花。
我抓过初夏手腕，默默把袖子放了回去："怎么能让你试呢，我来就好。
"可是
"别可是了，万一我不行。你再上，好吗夏夏？"我抓住初夏肩膀，深情凝视。
"杰希??慎重啊。"李小鱼拽了我衣服一下。
"没关系，不是有解药嘛？"我笑道。
"不行，杰希，"初夏皱眉，"你还得打仗呢，不能倒下！
"杰希，你非要实验的话，那么我来。"李小鱼说。
"你得负责实验本身。"我说。
"哎呀，你俩就别争了，不是说好我来嘛！"初夏不耐烦道。
三人正相互"推诿"、"谦让"，龙一涵从里间实验室出来："确实不用争了，让杰希来吧。
"为什么？"李小鱼和初夏异口同声。
"因为2、4、5号病毒，对于男女受体的影响不同。真正需要这种伪装的，都是男性士兵，你们俩女的，做这组实验毫无用处。"龙一涵解释道。
"那就让我来1、3号病毒好了。"初夏说。
龙一涵想了想，点头："可以，分担一下风险。
"一涵??"李小鱼想说什么，被龙一涵抬手阻止，这是唐沽，龙一涵说了算，我也默许了这个折中方案，我相信她们的科研实力。
龙一涵亲自操刀，将一号试剂，推入初夏的经脉中，针头入肉的时候，初夏皱眉。嘶了一声，我记得，初夏跟我说过，她从小身体就特别好，感冒发烧都很少，压根儿没打过针，这应该是她的第一次，我看着未免有点心疼。
绿色的液体，慢慢进入初夏血液，打完后，龙一涵拔出针头，李小鱼用酒精棉压在针孔处，初夏回弯手臂夹住，闭上眼睛，靠进沙发里。
"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起作用？"我问。
"大概五分钟。"龙一涵说。
"多长时间内注射解药才有效？"我又问。
龙一涵白了我一眼："难道你担心我们害死你女朋友吗？
"??问问嘛。"我说。
"半小时，时间足够，放心吧，杰希。"李小鱼说，我点头，坐在初夏身旁，看着她，大概两分钟后，我发现初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脸色也有些发红，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没关系的。"初夏说。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了。"龙一涵看看手表，我发现她的手表是爱彼的一款钻表，如果没记错的话，值三十多万，凭工资肯定买不起，估计她不是家里有钱，就是老公有钱。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的？"我问龙一涵，主要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现在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初夏，默不作声。
"嗯？"龙一涵被我问的一楞，"我没老公啊？
"分了还是离了？"我故意开玩笑问。
"啧，别乱问，"李小鱼责备我，"人家小涵还没谈过恋爱呢。
龙一涵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我们龙主任一心扑在工作上，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啊？"一个白大褂趁机拍马屁。
"也不能全赖工作，咱们龙主任家境好、长得漂亮、学历又高，能配得上的男人，凤毛麟角呢。"另一个小姑娘拍的更厉害，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实验室里的气氛倒是缓和下来了，可铁笼子中丧尸却因为这边的热闹，暴躁起来，双手抓着栏杆，用头撞击，喉咙里滚动出"呼呼"的低吼。
实验室里的人，只在实验室里见过丧尸，比较怕它们，都不敢再吱声。
我走近铁笼，背着手，站在它们面前，三头丧尸盯着我看，牙齿敲击，发出哒哒的声音。我又往前上了一步，其中一头男丧尸可以够到我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带着我的脸，往铁栏杆上撞。
"杰希！
"小心啊！
我全力用手撑着铁栅栏，衬衫被撕坏，丧尸抓空，向后跌去，另外两头丧尸咬向我的手，我赶紧缩回，它们咬在了铁栅栏上，一脸懊恼。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它们的凶狠程度，比想象中更厉害，可能是一直被关着，饿急眼了的缘故。
"疯了啊你！"龙一涵跑了过来。
"没事。"我搓搓手上的铁锈，这笼子可能被雨水浇过。
那头跌倒的丧尸爬起，又站回笼子边，用力将手臂往外伸，来够我和龙一涵，柳媚烟走过来，迎面一记粉拳，直把丧尸打得再次跌坐在地："老实点！
丧尸坐在地上，提起鼻子嗅了嗅，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恐惧。
"龙主任，柳小姐的全身CT图像出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平板电脑，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我看看，"柳媚烟对自己身体构成很好奇，抢过平板电脑，看了之后，失声惊叫，"哇！这、这还是我吗？
我凑过去看，CT要比X光更先进，看得里面所有器官都很清楚，除了轮廓是人形，里面的骨骼、脏器排列方式，都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关系，跟电影里的异形有点似得。
"和丧尸有点像哦。"龙一涵看了说。
"是不是不能恢复了？"柳媚烟皱眉问。
"嗯??应该是不可逆的。"龙一涵说。
柳媚烟颓然，肩膀下耷，叹了口气："这样子好丑。
"诶，"我忽然想起什么，"是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抓ket人呢？
"嗯？"龙一涵不解。
"昆塔镇上的ket人，不是已经消失了嘛，他们以人肉为食。肯定还潜伏在人类社会中，只要在人类社会中，就避免不了过安检。"我解释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龙一涵颦眉，"我这就给俄方打电话，让他们通过安检X光的方式来寻找ket人。
&人，有可能是喰种，但又和灵儿、柳媚烟她们不一样，灵儿、柳媚烟是被感染才变成喰种的，是受体；而ket人，如果真是羯族人后裔，他们有可能是本体，也就是丧尸因子的源头，所以，抓ket人，对我们而言，很重要。
龙一涵又看看爱彼手表："小鱼，这里你盯着。
"好的。
五分钟计时，很快到了，初夏睁眼，从沙发上起身，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感觉怎么样？"我问。
"有点头晕，其他倒没什么。"初夏说。
我从腰间掏出92式手槍，交给初夏，因为只能让她自己去靠近铁笼，我去或柳媚烟去作近距离保护都不行，丧尸会对我暴怒，会对柳媚烟恐惧，无法判断出初夏对丧尸造成的影响。
在青龙山，初夏用过手槍，她熟练地打开保险，撸起槍机，看看里面的黄铜子弹，松手，走向铁笼，与此同时，我和柳媚烟后退，越远越好。三头丧尸见有生人过来，同时前冲，对着初夏咆哮，但初夏还是走近到一米左右的距离，丧尸伸出手，来抓初夏，差20厘米，抓不到。
站了几秒钟，初夏回头看我，我摊了摊手，无疑是失败了。
2号试剂，由我来测试，这次是橙色的液体，看起来感觉应该挺好喝的样子，李小鱼给我注射，推进血管里，也就十秒钟，我就有反应了，心慌的特别厉害，还有点醉醺醺的感觉，甚至觉得她们说话的声音，都很遥远。
我扶着沙发，慢慢坐下，努力保持仪态--想吐！
好不容易撑了三分钟，不适应感渐渐消失，只是觉得体内有些燥热。
"是不是可以了？"我问李小鱼，她点头。
初夏递给我槍，我摆手没接，直接走向丧尸笼，它们还站在笼子边，见我过来，却没什么反应，我心中窃喜，难道成功了？
我又走近一些，它们还是没反应，我又走近了一些，忽然，那头女丧尸狂怒起来，用力晃动铁栅栏，可那两头男性丧尸，依旧对我无动于衷。
我向那两头男丧尸伸手，指尖都快碰到它们的脸了，还是没反应，女丧尸猛然推开男丧尸，差点咬到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回头问李小鱼："这应该怎么算？成功一半？
李小鱼表情迷茫，没有回答，有可能这种试剂的作用，只对男丧尸有效，但这是不够的。
"继续吧。"我走回来，又轮到初夏了。
李小鱼拿起第三号试剂，换初夏的右臂，进行静脉注射，这回是蓝色的，推到一半，李小鱼突然停止，抬头看初夏："夏夏，刚才我给你注射解药了没有？
"没有。"初夏说。
"糟了??"李小鱼赶紧向回抽，抽回注射器里的是红色的血。
"不是有半小时时间么，来得及吧。"我说。
李小鱼没理我，马上换另一只注射器，应该是1号试剂的解药，手法精准地扎入初夏的颈部，快速推了进去，而后，她又上嘴去吸初夏的手臂注射口，吸一口，吐掉，吸一口，吐掉，连吸了几口，我疑惑地看看初夏，她也皱眉看着我，不知所谓，我又看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她们都脸色慌张。
"李主任，这样没用的，赶紧送医院吧。"一个工作人员着急地说。
李小鱼停止，吐掉最后一口血，扯过一条绷带，死死缠在初夏上臂："马山去医院进行血液透析！
"到底怎么了？"我问，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小鱼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搂着初夏，带着两个手下，快步离开实验室。
"你跟着去看看。"我对柳媚烟说，媚烟点头，随行而出。
剩下的工作人员中，有个比较年长的阿姨，我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阿姨犹豫了一下才说："如果没有注射解药，再注射其他病毒的话??我们没做过这个实验，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我问。
阿姨摇头："这个真的不好说。
我心里有点来气，这么多人围着，居然出现了如此低级的失误，要是刚才龙一涵没出去就好了，兴许可以提醒李小鱼，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初夏平安。
"咱们继续吧，别耽误时间，"我伸出手臂，对阿姨说，"你先给我打解药。
阿姨点头，给我注射解药后，将打给初夏剩下的半管3号试剂，注入我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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