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遭刺配唐牛儿替罪 拾旧业阎婆子行医_水浒十二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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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遭刺配唐牛儿替罪 拾旧业阎婆子行医

  上回书说到,二妹妹阎惜娇在郓城县殒命,杀人者乃是郓城县押司宋江宋公明,阎婆子见自己女儿被宋江所杀,没有哭号发作,只是借着买棺材的引子将宋江扭到县衙前,却半路杀出个唐牛儿来,打了阎婆,将宋江放走。

  唐牛儿跟着阎婆子到案打官司。阎婆先说了事情原委,知县道:“嘟!你这厮怎敢打夺了凶身?”

  唐牛儿告道:“小人不知前后因依。今早小人自出来卖糟姜,遇见阎婆结扭宋押司在县前。小人见了,不合去劝他,他便走了。却不知他杀死他女儿的缘由。”

  知县喝道:“胡说!宋江是个君子诚实的人,如何肯造次杀人!这人命之事,必然在你身上。左右在那里?”便唤当厅公吏。

  今日当厅公吏正是张文远,当下转上押司张文远来,看了,见说阎婆告宋江了杀了相好阎惜娇,不免叫苦。

  随即取了各人口词,就替阎婆写了状子,叠了一宗案,便唤当地方仵作行人,并地厢、里正、邻佑一干人等,来到阎婆家,开了门,取尸首登场检验了。

  身边放着行凶刀子一把。当日三看验得,系是生前项上被刀勒死。众人登场了当,尸首把棺木盛了,寄放寺院里。将一干人带到县里。

  这知县时文斌却和宋江最好,有心要出脱他,只把唐牛儿来再三推问,知县叫把唐牛捆翻了打,左右两边狼虎一般公人,把这唐牛儿一索捆翻了,打到十,前后语言一般。

  知县时文斌明知他不知情,却一心要救宋江,无奈只把他来勘问。且叫取一面枷来钉了,禁在牢里,唐牛儿叫屈不迭。

  知县本不肯行移,只要将这事朦胧做在唐牛儿身上,日后自慢慢地出他。叵耐那张文远上厅三回五次来禀,倒不是因张文远死了相好之人,而是若将宋江问了死罪,便能不受他怨恨,自己又能爬上去,做得首席的押司,岂不是两全其美。

  因此这张文远立主文案,唆使阎婆上厅,只管来告。

  知县情知遮掩不住,只得要纸公文,差三两个做公的,去宋家庄勾追宋江,去了半晌,回来人称未见宋江人影。

  那张三见此情景,心中有数,便又挑唆阎婆去厅上披头散发来告,要拿得他父亲兄弟来案。

  知县喝道:“他父亲已自三年前告了他忤逆在官,出了他籍,见有执凭公文存照,如何拿得他父亲兄弟来比捕?”

  阎婆告道:“相公,谁不知道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执凭是个假的,只是相公做主则个。”

  知县道:“胡说!前官手里押的印信公文,如何是假的!”

  阎婆在厅下叫屈叫苦,哽哽咽咽地假哭,告相公道:“人命大如天,若不肯与老身做主时,只得去州里告状。”

  那张三又上厅来替他禀道:“若这阎婆到上司去告状,倒是利害。详议得本县有弊,倘或来提问时,小吏也难去回话。”

  知县情知有理,只得押了一纸公文,便差县衙马步二位都头朱仝、雷横当厅发落:“你等可带多人,去宋家村宋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来。”

  这巡捕马兵都头唤做朱仝,身高八尺五寸,生得面如重枣、目若朗星,颌下一副虎须,长一尺五寸,极像关云长形象,因此,满县人称他“美髯公”。

  朱仝原是富户出身,为人仗义疏财,专爱结识江湖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善使刀枪。晁盖等八人劫取生辰纲事发后,朱仝奉命追讨,为了义气,故意将晁盖等人放走。

  这巡捕步兵都头唤做雷横,打铁出身,学了一身好武艺,惯使朴刀。雷横膂力惊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涧水,因此绰号“插翅虎”。

  性格暴躁,却也是仗义之人,但心胸有些褊窄,也是这县内的头面人物。晁盖等八人劫取生辰纲事发后,同朱仝一起奉命追讨,将周全了晁盖等人。

  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便来点起土兵四十余人,径奔宋家庄上来,那朱仝与宋江交好,在地窨中将宋江寻到,又与雷横计议暗里将宋江放了。

  只是抄了一张执凭公文,相别了宋太公,离了宋家村,自引了一行人回县交差。县里知县正值升厅,见朱仝、雷横回来了,便问缘由。

  两个禀道:“庄前庄后,四围村坊,搜遍了二次,其实没这个人。宋太公卧病在床,不能动止,早晚临危。宋清已自前月出外未回。因此只把执凭抄白在此。”

  知县道:“既然如此,就写下海捕文书捉拿宋江。”一面申呈本府,一面动了一纸海捕文书。

  县里有那一等和宋江好的相交之人,都替宋江去张三处说开。那张三见死者不能复生,没了阎惜娇,也耐不过众人面皮,因此也只得罢了。

  马军都头美髯公朱仝自凑些钱物把与阎婆,教阎婆不要去州里告状。这阎婆也怕落得人财两空,也得了些钱物,没奈何只得依允了。

  朱仝又将若干银两,教人上州里去使用,文书不要驳将下来。又得知县一力主张,出一千贯赏钱,行移开了一个海捕文书。

  命案之下不能没有拆兑,知县便行个偏心,要跌配唐牛儿。只是苦了唐牛儿,县里为了平息此事把唐牛儿问做成个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了二十,刺配五百里外。其余干连的人,尽数保放宁家。

  宋江带着同胞兄弟铁扇子宋清连夜逃离郓城投他处去了,至于宋江如何逃门在外自有水浒正传描述,单说阎惜娇一死,张文远怎会再来乌龙院。

  这诺大的乌龙院便只剩下阎婆子一个人擎受,阎婆子整日睹物思怀,不免伤心落泪,又兼一个妇人哪里住得下如此大的当街楼屋,便托牙行出卖。

  说来也巧,牙行里正寻了一个新从外地来此经营的客商,不知杀人细情,又要经商,说好价钱,阎婆便变卖了乌龙院的房产。

  阎婆子空拿了这许多钱,老公女儿双双离她而去。

  想回转东京,可又一想,一个人回去作甚,自己孤苦伶仃的也只得在这郓城县里委屈安身罢,过些时日再做计较。

  起初阎婆住在离街的巷子深处,手里也有些钱钞,端的是衣食无忧,可这阎婆子却是个天生闲不住的人,住了不到一月便寻思出去做些甚么行当,一来找些营生,也可排解烦闷。

  阎婆心想若是做个虔婆,此处却无甚多瓦舍勾栏,若是做媒婆却要与王婆子冲了,再见面皮面上也不好看。

  思来想去倒还是做个药婆,能救治些病人便也算给自己积些阴德,也能超度超度自己可怜的丈夫和孩子。

  盘算妥当便在十字街上托人找了个合适的门店,前面两间铺面,窗明屋净的,后面有三间房,住着倒也舒服。

  房子寻好了,阎婆子便去到县衙办理许可,县衙内知是阎婆子来,张文远听到了信儿,第一个推脱生病自后衙溜了。

  这等人全无半点人性情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里会周全阎婆,县令见是阎婆要办开医馆的许可,也知道这婆子惯会撒泼,不愿刁难,叫下面的吏员简单盘问明白了细情便办理了许可。

  阎婆得了许可,便雇人粉刷了铺户门面,置办了桌椅诊床及若干抽屉以便盛药,又采买了针具、灸具、铜人、药箱、脉枕、戥称、樵斗、压凳、药刨、药铡、药碾、虎撑等物。

  它物都好理解,唯有虎撑。何为虎撑,便是走街串巷手持的串铃,阎婆虽是坐商,但也不免到乡下出诊,便手持串铃招揽生意。

  说起虎撑还有一段传说,相传药王孙思邈采药归来,刚到家中便听外面有惊天动地的吼声,出门看时却是一只斑斓猛虎在痛苦的。

  药王上前见虎的喉内卡着一块骨头,便拿出串铃撑住老虎的口腔,伸胳膊进去将骨头拔出,因有串铃在虎口内撑着,才没有伤到孙思邈的胳膊,那虎为了报恩,便幻化成孙思邈的坐骑。

  后世便有“药王爷提龙跨虎手捻针”之说,这串铃便有了“虎撑”的雅称。

  阎婆子择吉日挂出幌子招牌,宴请了四邻并王婆子等人,众人热闹一日,便算是开门迎客了,自古常言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作坊”。

  阎婆子开的医馆也是如此,更兼阎婆将心术放正,不做伤天害理的勾当,看病之人也是络绎不绝。

  阎婆子治他病倒是一般,因她生在荆楚之地,多有奇方异草,专治手足生疮、各类风瘫、时症瘟症等毒气攻心引发的疑难杂症。

  医馆就是如此,治好一两个病人,便不胫而走,远近城乡多有慕名而来之人,大多有所好转,乃至痊愈。自此阎婆子便常在城内乡间出诊或是配些方子散给病患之人。

  这一日,时至深冬,天气萧寒,街面上无甚行人。

  阎婆将医馆的门开了,叉着手站在门前台阶上左右望了望,正望间,只见自东边走来三名土兵打扮的人。

  这土兵便是地方衙门里招募的兵勇,中间的一个跛着脚,脸面涨的通红,呲牙咧嘴甚是痛苦,眼见着身上有病,两边的土兵搀扶着他。

  阎婆见了便知中间之人病的不轻,急忙喊住,究竟阎婆子如何医治,请看下回:二木林足疾留郓城武都头捎信赴东京。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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